官仆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官员头颅微斜,似有所避,趁机悄声向身旁的小吏问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这个……,小的也没听清,好像说什么黄土啊白骨啊什么的”驿站小吏弯着腰小声回道。
只见官员突然直起身来,故意长咳一声“额,这个,嗯,那个……对了,几位可曾用过晚饭,若没有,我这就派人下去准备!”。
“若是如此,就尊敬不如从命,谢过大人了”诸葛长风正有此意,见官员现下提出,便欣然的向其行了礼。
“甚好甚好,那就请大家先行坐下”官员向众人抬抬手,招呼大家坐了下来。
“我们这驿站实属官驿,平日只接待信差和游历的官员,当然了,名人异士我们也是很欢迎的,除此之外,并不招待外客。蓝盐商行是中原最大贩盐商行,总行处于江南,却掌控了大小城池食盐命脉,贵商行多行义举,深受大家拥戴,这才破了例招呼几位进来。所以,别小瞧了这山野中的小村驿站,我们消息可是灵通的很哩!”官员说罢,便使着茶盖赶着杯中热气,“呼”的吹上一口后,抿了半口入嘴里。
“如此说来,是我等今日有福了”诸葛长风笑道,继而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轻轻将它推至官员手旁。
“我等叨扰有愧,这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官员虽不看向诸葛长风,但是听得仔细,他用余光瞟了桌上一眼,按捺不住心中得意“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何必这样见外嘛”官员这边还在推迟,那边却迫不及待将把银两揣了起来。
“来人啊!赶紧好菜好饭招待,别忘了备好热水,贵客奔波一天需要好生休息”接过银子的官员,立刻收起方才的懒散,一下爽快的吩咐下去。
“来往贵地的都是有身份之人,敢问大人,是否道听途说关于昆仑山玄天门之事?”诸葛长风问道。
闻见“玄天门”三个字,官员突然脸色一变,严肃起来,他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着,许久才说道“昆仑山玄天门,乃道家之地,自秦皇以来人们偏好修仙炼药,追求长生不死,道教乃我祖本土教派,其发展深受历年皇帝影响。后来,汉武帝时引进佛教,从此,便有佛教平分秋色。历朝皇帝各有偏爱,或重道轻佛或重佛轻道,自此,道、佛两教,恩怨难解!我朝皇帝喜道厌佛,一心向往得道成仙,国之重权就落入玄天门手中!”。
“那玄天门岂不是‘朝外朝’?!”谷雨惊叹道。
“自然是这样,皇帝无心朝政,一切权力由玄天门掌管”官员又道。
“真是别有洞天啊!那大人可知晓有何路径通往玄天门?”听到妙处,诸葛长风忍不住合掌而起。
“要去玄天门,首先得先到昆仑山脚下,一路北上寻到昆仑山并不难,很多生意之人也经常来往。但,从昆仑山如何寻得路径前往玄天门,就不得而知了,这样的门派像传说一样矗立在昆仑山之上,能进出的除了本门弟子,也只有皇亲贵胄了”说罢,官员便大腹便便,往下一坐,木椅承重不稳,发出“吱嘎”的异响。
突然,似想起什么,官员正了身,将头伸向诸葛长风那方,探问道“你们为何要去玄天门?”。
诸葛长风泯然一笑,道“舍妹自小顽疾,听闻玄天门有长老擅长医理,便不远求医!”
官员突然猛的一拍桌,道“天下名医何其多,何苦偏偏寻那传说中的玄天门,不说你们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别人也不一定会医治于你,我看,你们此行,多半只能半途而废”官吏斜着眼看向四人,显然极其反对,话急之下,难免给对方泼了一瓢冷水。
“若是还有他法,我又何故遭此一劫……再说,此行还有他事,就算赔上性命,我也要试上一试”冷不丁受人浇一瓢冷水,诸葛长风心中郁闷至极,虽说他也觉得此行成功率颇低,奈何,此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总是难免几分抵触。
官员眼尖,一眼便瞧出诸葛长风心有不悦,赶紧识趣的闭了嘴。
此时,一旁的季海川一闻见“赔上性命”几字,终于忍不住,“嗖”的立起身来,对着诸葛长风没好气道“我说,你要去便自己去,何故定要强拉上外人,明知道是火坑,还拉着人往下跳,你也太不厚道了!”
诸葛长风白了季海川一眼,反问道“外人?谁是外人呢?蓝辛夷可是你的未婚妻,她的事怎可能与你无关?”。
蓝辛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莫名的心酸袭上心头。顽固之疾,于她来说,她早就习以为常,何必为此赌上性命?唯独,父亲的下落是她一直牵心未了之事,应声此去,不过是寻父下落而已。她亦清楚知晓,诸葛长风此去昆仑,打听父亲下落是原因之一,他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带她求医。她现也算是明白,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好似今日午时,对她勃然大怒那般,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她,又能如何?
诸葛长风当真一口噎住季海川,他内心有气,却也不得发泄。此时,一想到“娃娃亲”这档子事,他便恨得牙根直痒。
谷雨走到蓝辛夷跟前,蹲下身来,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泯然一笑,道“辛夷姐姐,我有要事要去昆仑,既然大家殊途同归,自然,无论前路多险,我都会同你一路。”
就在谷雨手臂搭上来的那一瞬,蓝辛夷下意识将肩头向后避了避,对外人亲密的示意,她依然不敢轻易接纳。不仅如此,眼前这个灵动的女子,唤醒了她藏在心里的自卑,爽朗如她,娇媚如她,好生让她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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