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玄天门,犹如八卦之象。
八层宝塔即是玄清宫,位属正中,正好把玄天门分为阴阳两半,宝塔正面为阳面,多为广场和亭台楼阁,以汉白玉修砌,为众弟子习武、修道之地。宝塔背面为阴面,青砖黛瓦而成,乃众弟子歇息之所。
五座浮石,凭灵力悬在半空之上,袅袅雾气环绕其间,若隐若现,只有来到半空,才拨得云雾见到浮石上建的五座宫殿,以中东南西北为位,中位乃玄天门掌门住所“长吟殿”,东位乃司竹空圣尊住所“步清殿”,南位乃宿清长老住所“清凉殿”,西位为患尘长老住所“揽承殿”,北位则是白掌风长老的住所“闲云殿”。
宫殿之外,潺水而过,垂流于雪峰之下,拱桥一弧横跨于上,白玉为砖铺地,温润的光芒直通于岸。
宫殿之内,绿柳周垂,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比起殿外的恢宏,殿内则是小家碧玉,招人爱怜。
……
“步清殿”内,蓝辛夷,诸葛长风、季海川三人刚行过见师礼。
“今日起,你三人便是我门下弟子,安置于这‘步清殿’内,既已入门,就尚得注意几点:其一,你们修为尚且,不能行御剑之术,要通往大殿和他处,需得借助殿外传送台,记住,其他四座宫殿及对面雪峰均不得踏入。其二,浮石之下,八层塔楼的玄清宫乃我派重地,除底层大厅用于议事聚众外,其他七层均不得擅闯。其三,不经允许,不得擅自下山。另外,我喜清静,闲来无事之时,也希望你们安分守己,切记莫要吵闹!”眼前冷峻的“师傅”年龄与他们相仿,不过谈事论事的成熟就要长他们好些,尽管天生一副好模子,性情却清冷如霜,不免让同龄三人感受到如此清晰的距离感。
诸葛长风似有所思,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师、师父,我们此行上山只求医治舍妹,她自出生便顽疾在身不能行走,问尽天下名医均无所成效,我们不辞万里,一路波折于此,便是向师父您求医”。
司竹空闻言,垂眸沉声,思忖片刻后,抬眸才道“……此事我已知晓,我自会安排。先前,听闻你们识得我的恩师灵虚上人?”。
“……依他们描述,若出入不大,想来应该是他老人家,只是我等凡夫俗子,哪有那般见识认出他来。那时我等在彭城驻足,因要事夜闯郡守府,幸得上人出手相助,救回我等性命之后,他听闻我们要上山寻您之事,便在我三人掌中留下这法印,又送与季兄弟这小毛团子。若不是入了门,我等恐怕此生也不会知晓当日恩人便是真人他老人家。”诸葛长风回道。
司竹空没有应声,倨傲于上,定定望向季海川。
此刻,他怀里的毛团苏醒过来,挤眉弄眼探出头来,睁圆两眼环顾四周后,目光停留在上座的司竹空身上,突然神色一变,拧起一脸惊愕之相,双瞳顿时水波流转,张开的嘴未等合上,便激动的纵身一跃,从季海川怀里挣脱出去。
一弧划过,它便稳稳立于司竹空掌中,它靠头贴面,在他身上娇纵的摩挲着不愿睁开眼来。司竹空右手两指轻轻在它头上点了点,它便宠溺得不愿离开。
“那——嗯!那是我的毛团!”眼前的亲密之像,惹得季海川一阵心乱,他直目相视。唤一个年龄相仿之人为一声“师父”,他已不情愿,这下,连本属于他之物,却明目张胆在他面前和另外之人亲密暧昧,惹得他妒火中烧。
司竹空不为所动,良久,他垂头低眸,柔声道“你既然有了新主,便无须挂念,去吧——”道完,他右手一翻,掌中顿现一团蓝光,零星如萤,将毛团轻轻托起,朝季海川处游动。
“五生鸟本是南海五种灵鸟,苦于海岸下移,才欲以身浴火希得重生。熟料中途波折,身躯灵魂生生剥离,变为今日这般模样。它既然认你为主,我便不会强行索取,只是记得,莫要亏待了它”司竹空眉宇之间一如既往,居高临下,让人察不到半分情绪。
“今日便结于此,你等自行安排”道完,他理襟而起,转身离去。
……
夜至亥时,明月当空,薄云飘动,司竹空立在窗前久久不愿就寝。
就在他听说恩师曾出现在彭城之后,他便御剑而去,寻了一日也未见踪影,使出的追踪香依然毫无音信,一别便是数年,连路人都愿施恩的恩师,怎狠心对一手抚养的徒儿了无音信。
“圣尊——”门外有人声喊道,那声音高而不响,似不想惊着屋里的人。
“进来!”司竹空回过神来,前襟一抛,一个转身便稳坐于桌前。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走了进来“圣尊,临汾郡守传来书信,书信云在临汾境内发现为数不少南夷人,他们乔装汉人混在城内,皆在府邸、古墓一带活动,似乎行迹可疑,欲向圣尊请一道虎符剿灭了他们”。
“书信可云,有真凭实据认定这些汉人便是乔装的南夷之人?”
“……不曾有云”。
“可曾有云截到相关情报?”
“……这、不曾有云”。
“可曾有云在府邸、古墓一带抓住其现行”。
“……亦不曾有云”。
“既无凭据,又无现行,何以请符?!”司竹空拍案而起,吓得将军跪倒在地。
“你去回了他,若是凭据在手,我自会命人前去剿灭。不过,若他们只是平常百姓,岂不枉害无辜性命?战争连连本就引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如此闻风猜雨,散布谣传,当真可恶!”面对严厉指责,将军不敢抬头正视。
片刻后,司竹空走到将军跟前,道“你先起来,事后你去告知于他,谅他初犯不予追究,他日若再如此杯弓蛇影,便要治他散布谣言之罪”。
将军闻语调缓和些许,方敢抬起头来,道了声谢后,轻身站起立在一旁。
“若无事便退下吧”司竹空沉着声,幽幽道。
将军瞅了瞅眼前之人,又敬又畏,敬畏之余又夹杂一份关切之意,便也忍不住沉声多问了一句“圣、圣尊,听闻已有灵虚上人消息?”。
司竹空脸色沉得更甚,转过身去面朝窗外,道“并无消息……”。
将军黯然“这样也好,外面何其自在,要比这等繁文缛节逍遥得多”。
司竹空并不应声,依旧背对着他,眼见圣尊心系他事,将军只得抱拳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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