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孙有一事相求!!”玄清宫外,余伯然突然伏面跪地拜在司竹空面前。
“……”
“……您先起身!”冷不丁迎头一拜,司竹空一个措手不及,稍顿作迟疑,又覆了心神,这边说罢那边便要扶起地上的余伯然。
余伯然并不应承,推开善意来扶的司竹空,伏地又一拜“若师公您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眼见余伯然如此执拗,想来定有缘由,司竹空直起腰来,无奈一叹“何事,您说!”。
“弟子向来安分,如今遭此一劫内心惶恐,终日思绪悬而不定。我这谷雨徒儿,生性纯良,又天赋这解毒异禀,若有一日得罪他人,被发现有此异能,必定要设法加害于她。弟子修为浅薄,身份低微,实在不能给与她太多保护。于是,弟子斗胆想将她托付于您,留她在步清殿中,一来可以和她那些朋友为伴做个倚靠,二来也可于旁伺候笔墨,做个贴身侍婢。”道完,余伯然迭迭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响头。
“……”
“……”
余伯然的要求司竹空措手不及,他僵僵定在原地,悬而未决的扭头看了看身旁一样诧异的谷雨,半晌未说出话来。
回望司竹空那为难的面色,谷雨尴尬的低下头去,一片粉红延直颈深处,她蹲下身去,哀怨道“师父,为何要将徒儿往外推,您容我不得吗?”
“傻徒儿!师父怎会舍得啊……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终是做了别人师父,可都还没得及摆摆威风,就出了这档子事,师父我有心无力,实在护不得你周全了……”
“方才、方才掌门他们不是也没为难我们吗?……”
“哎——没为难我俩,全是仰仗了师公颜面,如若不然,随便给个由头,我们便要赴阎罗殿做小鬼了……”
“可是师父,我不想离开您,更何况,何况’步清殿’氛围沉重的很,我不想——”
“哪的话,能去那里伺候是你的福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将你安排妥当我才放心。你若执意不去,下次,下下次再遭遇劫难,让你小小年纪和我这老头黄泉结伴你不委屈?听话——让老人家放心就是你的孝顺,你现在就告诉我老头子一声,允还是不允?”
师父一番苦口婆心,惹得谷雨泪眼婆娑,她望向司竹空,他的面色一如既往,看不见任何情绪。
“快告诉师父,你允是不允?”余伯然双手持着谷雨双臂,情切一摇。
谷雨伤心得紧,无家可归的怅然,又识不得收留人眼中的颜色,怯生生乱的厉害。
僵持片刻,谷雨含泪敛颌一点,便如同草芥一样静候发落,飞东或西,全凭风向而已。
“……师公,弟子无才无德,无亲亦无故,自她到来,才让我得到半分温暖,我自知身无长物,亦忍不住向她求个好归宿,但凡望去,门中只有您一人可托,还请师公收留于她,老夫当牛做马,必当还此大恩……”说罢,再次伏首而拜,泪涕糊面。
“……”
“……”
“……我答应你便是!”司竹空上前,搀起地上的余伯然,没有多言。
谷雨不可思议抬起头看着俊郎的男子,心里抑不住的感动,压抑着的那份挫败感顿时化成一丝甜蜜的欣慰荡在心尖,碍于情面,她还是紧紧咬住双唇克制住这份暗藏的情愫,生怕一不小心张扬出来,便会消失于无形。
“徒儿,为师就此别过,日后,留在步清殿要记得听从师祖教诲,掌灯研磨,伺候好师祖,若有所疑,虚心请教便可,切记莫要随性滋事啊!”余伯然转过身来,临走之际不忘尊尊教诲。
“师父——”像是忘记了之前突如其来的一丝欣慰,谷雨脸色登时又黯沉下来“师父,我们、我们一道去步清殿好不好?!”。
余伯然握着徒儿的手,摇头涩涩一笑“傻徒儿,师父也走了,药庐可怎么办?不过就是换个居所,你想念师父便向师祖道一声,师父随时侯着你,待师父的‘迷情酿’酿好后,便第一个送与你尝。时辰不早了,师父也该回药庐了,记住要好好养性,听从师祖教诲……”
道完,余伯然转身一人朝药庐走去,伴着夕阳,他越发拉的长的身影,偶尔投在弯脖的老树上,惊起几只老鸦“哇哇”叫起。
……
“揽承殿”中,患尘朝着弟子名晟摔碎一只青玉杯,吓得名晟赶紧跪下赔礼“师父,这时何故?!”。
患尘转过身来一脸怒色,先前在门中大厅之上隐忍的怒火终于还是回到“揽承殿”爆发。
“好个司竹空,倚仗自己手握兵权就不把人放在眼里,扯些无迹可寻的谎话便想瞒天过海,那个昏庸的掌门便任由张狂,真是让人恼火!!”说完,患尘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名晟,躬下腰来窃声道“向酒里下药之事可有第三人知晓?!”。
名晟仰视着患尘,道“绝无第三人知晓!!”。
患尘直起身来,不停来回踱着,突然一声冷笑“哼——便宜白掌风了,没能毒倒他,反倒找了只替罪羊,不过也好,都是仇人,皆是活该!!”患尘咬牙切齿,一脸的狠劲。
“可是师父,那毒涂于琉璃樽上,每日小饮方才奏效,怎会将那余伯然一夜毒倒,更何况琉璃樽上之毒,真能引来红耳鼠?!”名晟大疑,迷眉虚眼为患尘剖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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