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大些,我虽不觉得冷,却觉得凉。
嗯,心凉。
墨梅独自下山,我回到山洞,换了根蜡烛后,就在石床床尾处打坐。
师傅就是这么睡觉的,原来我也可以,而且那种入定后睡着的感觉很舒服,根本不用在乎这边究竟是不是黑黢黢的山洞,是不是只有一张石头床。
不知道能不能再做个一桌子美味的梦!
……
日子就这番平淡地过下去,日日都记挂这墨竹的病,这日子竟也如同白驹过隙。开始,每十日我就给墨竹过一次元气;半年后,就要每五日过一次元气;
隔年酷暑过后、树叶染上红火和杏黄时,墨竹的精神每况愈下,必须要隔日就过一次元气。
墨梅的眉头一日比一日皱紧,却始终都不得墨菊和师傅的消息。
这些个日夜,我一次也没离开过山顶,每日按时打坐修行,丹田处的金丹也愈发充实。
这几日天气渐寒,墨梅也愈发担心我和墨竹。每当我给虚弱的墨竹过元气时,他总要在旁边凝眉注视。
若云也一刻都不松懈,日日采药炼丹,不断地改进配方,直到墨竹服用过后有明显的改善。可墨梅和若云都说,丹药只能缓解墨竹的痛苦,却不能排毒。
墨竹瘦到只剩一副骨架,夜里我经常不敢合眼,生怕醒来时再见不到他。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在高伍佰仗的玉皇山山顶却是“人间九月花未尽,山间雪花始飘来。”
墨梅说,墨竹只有在仙气最盛的山洞,才能抑制体内的毒,尽量的拖延。
拖延——竟是如此无耐的说法!
天气愈发寒冷,山洞口也积下厚厚一层雪。那一日,我给墨竹过元气后,他昏迷过去。我抹去眼泪,追到洞口,站到墨梅跟前质问:“为何不让我下山寻解药?墨竹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他轻叹口气道:“茵儿,我自有苦衷。你若是一直未回也就罢了;师傅说过,你若没能除掉郑敏英、回到玉皇山,就不许你再下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突破到元婴期,能够完全掌控玉笛时方能离开。”
这样?我应该快到了!
墨梅将挂在洞口树枝上的披风取来,帮我披好,重重叹口气道:“自然为本,天性为尊。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你定然会心急,欲速则不达,反而会让你内心混乱,容易遁入魔道。”
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我必然要好好把握,不会因自己心急搭上墨竹的命。
我举手给墨梅保证:“茵儿一定会做到!茵儿定然会沉淀心性,绝不心浮气躁。”
墨梅留下一个欣慰的笑容,而后转身离开。我看到不远处的苍柏后面,正是大师姐躲闪的目光。
不知她为何总是躲着我,许是因为师傅说墨梅只可以娶我的缘故吧?等师傅回来,我就要跟师傅说,茵儿已经看破红尘、谁也不嫁,用心修炼成仙,去天庭美美地当差,想穿多漂亮的衣服就穿多漂亮的衣服,想吃多美味的点心就吃多美味的点心!
回到山洞,墨竹此时已经在三层的玉床上。
虽然病痛让他异常痛苦,他最多也只是闭上眼睛皱皱眉,哼叫一声都不肯。这些日子我方能明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的感觉。
这一年多的时光,墨梅日日都在带我修炼,教我习各种法术,玉笛的奥妙我也破解几分,只是依旧没有真正使用过。
白日,玉笛既可以做武器也可以作为法器,能够运用许多种法术,比如蔽术、隐身、穿墙、疗伤、御敌和降妖除魔,而到了夜里,它也同我自己一样,只能作为普通笛子使用,只不过作为武器,其伤害力和破坏力远远超出我赤手空拳。
只不过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拿不到台面,何况也没和人打过架,只是用玉笛作为武器击碎过几个碍眼的岩石。
一个雾气氤氲的冬日,在草木稀疏的山崖上,一仗多高的大石头在我和玉笛的合力下,“轰”地一声四分五裂,大些的石块都散落下来,小一点的则飞出几仗远,有一块还深深嵌进一棵千年迎客松的树干里。
那场面把我吓坏了,就在那大石头分崩离析瞬间,我竟然丢下玉笛跑到树后,蹲下来捂住耳朵紧闭双眼,真是丢死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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