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真是大人有大量,换做是我,断不会如此养着你们这群废物,”他一边说着,一边眯眼打量周德如。
“有用与否,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武忞突然笑了出来,却不是和风熙日的明媚,而是风雨晦暝的阴鸷,“亏你活到这把年纪,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是愚昧。”
“别以为你私自拿了经厂的东西出去奉承各宫,别人就不知道,”周德如被他笑得心里发寒,终于被逼着吐出这样一句话。
“无凭无据,你别血口喷人!”武忞心里一凛,语气却丝毫不见客气,“你听好了,以后所有东宫的差事,一律回报于我,若是你这差事当腻了,那就随你的便。”
“对了,”他站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捋着袍摆的细褶,“这苏掌事叫什么名字?”
周德如不愿搭理他,随口敷衍道,“我记不得了。”
“你,过来,”武忞指了屋外一人,“东宫的苏掌事,可有说过他叫什么?”
这人听他突然出言询问,跪在地上,吓得一时间舌头也不利索,“他的名字好-好像是苏俊-俊草。”
“什么?你再说一遍?”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手指,此刻已攥成拳头,连指节都已发白。
“是苏俊草!”
“滚-滚-滚!”武忞勃然大怒起来,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咆哮起来,清秀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太阳穴上青筋隆起,突突地跳着。
回话的小内官被这通毫无征兆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周德如也被吓了一跳,他冷眼旁观,心里却暗暗生疑。
武忞知道自己失态了,但这个名字于他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他不想让周德如发现太多端倪,握紧了袖笼下发抖的双手。
“以后东宫的差事,你最好别插手,”说完这话,他大步走了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双腿发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武忞彻夜无眠。
不知道俊草是否也认出了自己?还是,他已认出自己,却又装作不识?
想到此处,武忞笑了起来,何必去管这么多呢,只要去东宫走一趟,彼此就能认识了。
他一夜辗转,此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头也发沉,暗笑自己城府太浅,为着点小事就失了方寸,实在是活该受罪。侍候他的答应听到他起身的声音,请示之后推门而入,一字排开,侍候他盥洗。
“掌司昨夜歇得好?”答应掌班银宝边侍候他更衣,边轻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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