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珵秀知道他俩说了好一会话,奉了盏热茶在俊草面前,“掌事,徐沛有事回禀。”

俊草想到此人也在书房当差,谈吐斯文有礼,若非钱元的缘故,自己肯定会提他做掌班,“让他进来。”

徐沛请安之后,低声说道,“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俊草浅啜了口茶。

“是,”徐沛点头道,“奴婢无意中发现,廖俊昕常去钱掌班屋里说话,而且每回去,掌事都不在,好像刻意避开似的,让人觉着可疑。”

“你倒是瞧得仔细,”俊草脸上毫无异色,淡淡道,“廖俊昕由钱元监管,他俩见面说话,没什么可奇怪的。”

“掌事所言极是,”徐沛小心翼翼道,“不过,曹公和石将军在前朝斗得如火如荼,东宫不比别处,奴婢觉得还是要多些提防。”

俊草清楚钱元的来路,何况他向自己保证过,廖俊昕和石雅言都没问题。俊草见徐沛一脸郑重,转头问袁珵秀,“徐沛所言,你平时可有留意?”

“奴婢确实碰上过几次,不过他们说话的时候,窗户都开着,不像是要瞒着别人,”袁珵秀老实回道。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俊草又问。

“这奴婢倒没注意,”袁珵秀边想边说道,“他俩说话时间不长,通常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知道了,徐沛,你先下去吧。”

俊草取出自己的掌事牙牌,吩咐道,“珵秀,明日你去从经厂提个人,他叫郑吉,顺便再取些砑花纸来。”

袁珵秀听说有外差,身子缩了一下。

“怕什么,”俊草轻斥道,“你是在为小爷当差,谁敢为难你。”

“嗯,奴婢知道了,”袁珵秀忽然想到一事,“掌事,小爷最近传了好几回,让钱掌班过去侍候写字。”

算上今日,已是本月的第三次,俊草沉默半响,低声嘱咐道,“在外办差的时候,记得多看多听,少说话。”

次日午后,袁珵秀亲自跑了一趟,经厂众人将他奉为上宾,当他把郑吉带出经厂的时候,才意识到,差事已经办好了。

俊草忙碌一日,正倚在榻上休憩,听他进屋回话,懒懒道,“郑吉住你隔壁那屋,晚膳后带他来见我。”说完话,他捡了册书覆在脸上,袁珵秀取过如意云纹大氅替他盖了,悄步退了出去。

天色黑尽,袁珵秀见他微微转醒,一边侍候他盥洗,一边问道,“掌事,要不要奴婢传饭?”

俊草觉得没胃口,“不用,你去把郑吉叫来。”

“奴婢给苏掌事请安,”郑吉远远就跪了下来,深深叩首。

“不必多礼,”俊草抬手示意他走进些,“这几年将你留在经厂,委屈你了。”

“奴婢没有委屈,奴婢心里明白,掌事这么做都是为了奴婢着想,”他瞅了眼一旁的袁珵秀,没有多言。

俊草饮了口热茶,指着袁珵秀道,“他是我的贴身内侍,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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