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相守该多好。”
“我们现在不是能永远相守了么?”
孟易扯出一丝苍白无力的笑,抚着她的头,“容雪……”
容雪轻声应他。
孟易嘴角的苦笑更浓,双目泫然,“嫁给我。”
容雪与孟易寻到大梁边境一座叫不君的山,对着不君山拜了天地。
四月的青山中,细雨蹁跹。
容雪雨前收了龙葵,坐在竹门前替孟易缝补衣裳。
有雨水渐入屏帘,容雪的眉眼倏然一跳,静默的神色中染起一抹凄迷。紧接着,孟易的衣裳染上一滴滴鲜血。
容雪手臂上的肌肤开始发黑,一道黑色的纹路,已侵入心脉。若不是有黑纹流火,她早就毒发身亡了。
“容雪——”
容雪应了一声,立即擦掉嘴角的鲜血。
孟易回到小竹屋,折了一朵素白的小花戴在容雪耳鬓。容雪抚着小花,低眉一笑,“晚饭已经做好了,赶紧吃饭吧。”
容雪深知胭脂妒的毒已经侵入心脉,虽然这些日子孟易也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些贵重的奇珍灵药,但还是不能解毒。
孟易见容雪发着呆,将她的碗与自己的对换,笑她道:“你碗中的米粒可数清楚了没有?”
“我……”容雪低头笑着,眼中的茫然一扫而光,“孟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有一个孩子,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孤独?”
孟易凝视着容雪愣了半晌,“你是说……想要个孩子?”
“我是说假如。”
孟易低眉敛目,“没有假如。”
容雪怔怔地望着他,他便将她横抱了起来。
锦帐之中,温香软玉,他覆上容雪的身子,与容雪鼻尖相点。
孟易的手游走在容雪的胸腹之间,顺势解开了腰带。
容雪羞赧地别过头去,孟易吻着她的脖子,继而脱去她的衣裳,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
翻云覆雨过后,容雪偎在他的臂弯中。孟易吻着她的发丝,吮吸她身上的香气。
“容雪……”
“嗯?”
“我们成亲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容雪贴着他的胸膛,“怎么了?”
“我想离开不君山,带你去开封治病。”
孟易与容雪辞别了不君山,辗转来到开封。
孟易知道世上无药可解胭脂妒的毒,却偏偏四处去寻。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一个能医治她的人。
“公子,我们在高戎境内找到一位神医,号称活神仙,姓木,是个女子,说是可以解容雪姑娘的胭脂妒。”
“《山海医经》上曾记载一种药草唤作珈蓝草,毒性甚强,若是你能采到这种草,说不定可以以毒攻毒。只是这种草只是一种传说,世上究竟是否有珈蓝草还未可知。”
孟易便去寻珈蓝草,这一去便是大半个月。容雪每日尝着各种解药,换来苟延残喘,只为等他回来。
他回来之时,浑身伤痕,欣喜地踏过玄关打开容雪房门时,她方服药睡下了。
木先生领他至茅屋外,那是一张平凡的脸,而此刻却因肃穆令他不得不目不移视。
溪水潺潺流动,行云流水般叮咚作响,仿若命运的齿轮在竭力转动。
“木先生,我已找到珈蓝草,请救容雪性命。”他满是伤痕的手扬起,将一株蓝色的药草递到木先生面前。
木先生望着珈蓝草,又凝着孟易良久,“珈蓝草乃《山海医经》中的传说,你既寻来,我不得不答应你救她。可是白某毕生从未用过毒性如此强烈的药草,若容雪姑娘强行服药,也许适得其反,香消玉殒……”
孟易欣然的眸中忽然像淬了一层寒冰,“木先生的意思是,即使我费尽辛苦寻到这珈蓝草,容雪也有可能……”
“我只是说也许。”木先生似觉察出孟易眼中点点的失望,“或许还有办法能救她,只是要你……”
孟易霍然抬首,“木先生请说,只要能救容雪一命,无论如何,我都愿尝试。”
“若是你愿以以身试毒,减弱珈蓝草的毒性,彻底清除容雪姑娘体内的毒性之可能就有十之八九。”
木先生话至于此,她看见孟易眼中像碎了一地的寒月。失望,渐渐成了绝望。
容雪一睡便是七八日,醒来之时,孟易正候在她床畔,低眉颔首,似在思忖什么。
容雪碰了碰孟易的手,确是一阵刺骨的冰寒。
“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孟易定了定神,转向容雪,一段良久而沉寂的凝视背后,是蛰伏的希望与纤弱的颓废。
他携了一丝苦笑,“我……有些冷。”
容雪缓缓坐起身,拥住孟易,努力地将二人分明的身体融为一处。
“我为你找到了珈蓝草,可救你性命,木先生正在煮药。”孟易的声音低微,仿佛连呼吸都难以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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