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和陈莹为了早日赶到塞外,两人买了马匹。但是狗剩不大会骑马,所以俩人并没有打马扬鞭,而是并辔而行。就听陈莹道:“狗剩,你有什么打算?”狗剩一愣,道:“咱们这不是去塞外吗,还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问这个”陈莹道,“我是问你以后,将来有什么打算。”

狗剩摇了摇头道:“我是孤儿乞丐,能干什么?等事情办完了,我还要去找石头。”

“石头?”陈莹没明白,狗剩说了自己和石头的事。陈莹点了点头,突然道:“你,你就没想过娶个婆姨,成个家什么的?”

“成家?”狗剩一愣,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不禁看了陈莹一眼,却发现陈莹已羞红了脸。

是的,陈莹和狗剩接触了这么几次,已有了以身相许之意。狗剩是孤儿,她也父母双亡,两人算是同病相怜了。何况狗剩武功好,又多次帮她,自己如今孤身一人,要能找到这样一个依靠陪伴终生,倒也安心。

陈莹从小性子就有点泼辣,颇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她见狗剩有点木讷,而且又是孤儿,心里多少有些自卑,就算他对自己有意,怕也不会开口的。此次前去野狼帮,虽是狗剩为取剑,但陈莹也想趁机能为父母报仇。要为父母报仇,还得依靠狗剩,若能定身于他,事情岂不好办多了?

只是陈莹虽有意于狗剩,但必定是女孩子,就算再泼辣,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所以只好委婉地试探。狗剩脑子一时没有转开,自然没有明白陈莹的情意,只顺着自己所想的,有什么说什么。

气氛一时略略显得有些尴尬,狗剩道:“陈姑娘,其实像我这种情况,哪有姑娘愿意跟我?”

陈莹道:“你不要这么说,你有这么好的一身武功,人又好,怎么会没有姑娘跟你呢?”

“陈姑娘”狗剩刚要再说什么,陈莹打断他道:“别再叫我陈姑娘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总是陈姑娘,陈姑娘的,多生分?以后你就叫我小莹吧……”

狗剩也没多想,陈姑娘,小莹不过一称呼而已,就听陈莹又说道:“狗剩,等事情办完了,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过隐居生活,没人打扰,自由自在,好不?”

狗剩一愣,他就是再笨,这会也明白了陈莹的心意。他不过一孤儿乞丐,只是命运巧合让他练了一身功夫,其实再无别的什么。能得到姑娘的青睐,实在是幸运之至。只是一时口拙,不知该说什么好。

便在此时突然箭矢飞舞,狗剩惊呼一声:“小心”已凌空而起,扑到陈莹马背上,当住了她身后。陈莹反应也不慢,腾蛇鞭已出手,反手啪啪击落了几只箭翎。狗剩挥手,一臂当剑,也击落了几枚箭。

几匹快马从身后追了过来,是江湖七猎。两人打马前行,本来两个各骑一匹马,狗剩为了护陈莹,跳到了她的马背上,他的马却受惊先跑了,如今两人同乘一匹马,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两人都是初次和异性如此近距离相贴,狗剩嗅到陈莹身上那少女特有的香气,心里一阵激荡,浑身禁不住一阵燥热。狗剩身上男人气息自己也被陈莹嗅到了,她本就对狗剩有意,这会两人如此贴近,少女春心一阵荡漾,脸先自红了。

狗剩见七猎紧追不放,两人同骑一匹马又跑不快,当下道:“小莹,你先走,到前面有镇子的地方等我。”怕陈莹不放心,又道:“这几个家伙号称江湖七猎,我和他们交过手,应付得了,你在前面镇子等我就是。”

陈莹见狗剩如此护自己,心下倍感甜蜜。她本想帮狗剩,可是狗剩已凌空而起,顺势在马屁股上踢了一脚,她只好说了句:“你小心了”。狗剩凌空落地,拦住了七猎的去路。陈莹一路狂奔,半个多时辰后才遇到一个镇子。这个镇子叫安平镇,是边陲重镇,有官兵屯守。

陈莹进镇子,找了家客栈,定了两间上房等着狗剩。陈莹没有想到,她一进镇便被一伙泼皮给盯上了。这伙泼皮为首的是个尖脑壳,大脸庞的家伙。因为他的头看起像个葫芦,别人都叫他“葫芦头”。这葫芦头手下有十几个兄弟,他又和这里的总兵有亲戚关系,所以一向在安平镇十分霸道。

陈莹进镇的时候,葫芦头便被她的美貌吸引了,见她孤身一人,便起了歹意。陈莹定好房间,便出了镇子去等狗剩,葫芦头一伙便跟了去。陈莹觉察被人跟踪,也不动声色,只顾向前走。待出了镇子她没有走大道,而是拐向一条小路,等离开大道突然停住脚步,转回身盯着葫芦头一伙,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葫芦头嬉笑道:“在下有事要找姑娘。”

陈莹一怔,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葫芦头道:“大爷我还缺一房婆姨,姑娘如此貌美,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共享千年,岂不好?”

陈莹一听这话就知道遇上了一群流氓无赖,有心捉弄对方,便道:“好倒是好,正巧我也没有婆家。只是不知大爷你是做什么的,有何能耐。”

葫芦头还没有说话,他身旁一个黄脸瘦皮抢先说道:“我们大哥可是这一带叫得响的人物,论长相可赛潘安,论本事无人敢惹。”

陈莹一听心里暗笑,就这模样还赛潘安,就道:“这么说,你大哥可是大有能耐的人了?”

“那是自然”瘦皮甚是得意。

陈莹道:“可是耳听为虚,你说的如此好,我又没有看到,让我如何相信?”

葫芦头一听,心里大喜,看来事情有门,当下道:“姑娘要见识,我这就让你看。”话落便拉开架势,舞动起拳脚,不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花拳绣腿而已。他舞了一遭,已累得气喘吁吁,道:“姑娘,你看,如,如何?”

陈莹道:“不过是一些唬人的玩意,经不得实用。”

葫芦头急了,忙道:“实用,实用,肯定实用。”扭头冲手下那伙泼皮道:“现在咱们就练练,让人家姑娘悄悄我这功夫到底实用不实用。”

众泼皮道:“那肯定实用。”拉开架势一涌而上,指手画脚,被葫芦头一通拳脚打翻在地,做样嗷嗷惨叫。或跌或爬,一副敌架不过的样子。陈莹看在眼中,随手捡起一粒石子向正在耀武扬威的葫芦头左腿击去。

葫芦头但觉左腿一麻,站立不住扑通跌倒在地。瘦皮忙上前扶起他道:“大哥怎么了?”葫芦头顺手给了瘦皮一个嘴巴,骂道:“谁他妈捣鬼,暗算老子?”

瘦皮捂着被打的左脸,拖着哭腔委屈地道:“大哥,不,不是我。”

陈莹暗笑,说道:“我说你这功夫没用,你看看,你还不信?”

葫芦头并不知是陈莹捣的鬼,道:“人有失蹄,马有失手。”他说的急,把话说反了,瘦皮抢道:“大哥,反了,反了,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葫芦头抬手又给了瘦皮一嘴巴,道:“多嘴”。又冲陈莹嬉笑道:“无论如何,我也算是有本事的人,姑娘跟了我,保证享尽荣华富贵。”

陈莹不想再跟他们纠缠,道:“你这本事太差,找别人做婆姨去吧。”

陈莹转身就走,葫芦头伸手拦住道:“别走呀,有话好商量。”

陈莹冷声道:“让开,我可没有功夫跟你瞎掰扯,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葫芦头并不怕,嬉皮笑脸道:“哎呦,我葫芦头最喜欢姑娘对我不客气了。来呀,快来呀,别对我客气!”

葫芦头一脸淫笑,陈莹厌恶地一扭头,突然抬手啪啪给了他两个嘴巴。葫芦头哪里想到陈莹出手会如此快,他本来功夫就不怎样,结结实实挨了两嘴巴,脸登时便肿胀起来。他捂着发痛的脸,立时变了脸色,也不装了,怒道:“他妈的,你敢打老子?都,都给老子上,把她给老子抓,抓起来——”

众泼皮闻令蜂拥而上,陈莹自不把这伙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一通拳脚便打得他们人仰马翻,跌倒一地,嗷嗷惨叫,这次再也不是无病呻吟了。陈莹瞥了一眼,冷声道:“以后别再让我遇见你们,否则……”

她正说着,把手里捏着的另外一粒石籽飞射出去,把一只正名叫着从众人头顶飞过的鸟雀击落在地。葫芦头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是着了人家姑娘的道。瘦皮首先爬了起来,望着陈莹远去的背影,叹道:“妈的,这女子可真够辣的!”

瘦皮话音刚落,脸上又吃了葫芦头一嘴巴,葫芦头道:“辣,辣了有味。快给老子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姑娘给老子弄到手……”

陈莹教训了葫芦头一伙,见狗剩还没有赶来,心里不免着急起来。她不便再待在镇外,怕葫芦头一伙再纠缠,一路想着心事往镇子里走,就觉有点不对头,感觉似乎去路被堵了。她忙抬起头,就见一翩翩公子正微笑着望着她。

这公子看年纪有二十五六岁,穿一身绸衫,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见陈莹抬头便道:“姑娘这是在想什么心事,如此专注?”

陈莹一阵脸红,知道自己只顾瞎想,忘了看路,差点撞上人家,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对,对不起。”

话刚说完,便择路而去。那公子看着慌乱而去的陈莹,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自顾去了。陈莹回到客栈用了一点饭,坐在客房休息,想等一会再出去看看狗剩来了没有。那知道一路奔波,早已困乏,一躺下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莹突然便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她坐起来,就听得楼下吵吵闹闹地传来一个声音:“大哥,就,就在这儿。”

另一个声音道:“叫店家。”

陈莹听出那声音,一个是瘦皮的,一个是葫芦头的,料想他们是冲自己来的,心里不禁恼怒,一时心头火起,拉开房门居高临下看他们演什么戏。就见葫芦头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下的泼皮站在身后,店家老头卑躬屈膝地站在前面。

就听葫芦头道:“你店中今天可是刚住了一个外地姑娘?”

店家点头哈腰道:“是,是有个外地姑娘住在楼上,大爷你……”

葫芦头道:“立马让她走!”

店家一愣,赔着笑道:“大爷,人家姑娘可是交了房钱的,让人家走,怕,怕说不过去。”

葫芦头眼睛一瞪,道:“老子可不管她交没交房钱,反正你不能留宿,否则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店家依然赔着笑道:“这,这怕于理说不通。”

瘦皮在一旁喝道:“什么理,我大哥就是理。你要不把人赶走,立马就砸你的店。”

店家额头都冒汗了,他抬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实在不知该咋办。他自知葫芦头一伙不好惹,可无缘无故赶客人走,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他忙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从柜台里拿了一些碎银交给他。

店家把银子递到葫芦头面前,赔笑道:“大爷,本店本小利薄,这点小意思,请您……”

葫芦头翻了翻白眼,突然抬手抽了店家一个嘴巴,道:“大爷让你赶人,你竟敢拿这点银子来糊弄老子。实话告诉你,大爷这次可不是为了银子,你最好赶紧把人给我赶走,不然要你好看!”

店家被葫芦头打得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一圈才稳住身子,没有办法,他只好捂着半边已经肿起来的脸颊,擦去嘴角的血迹,蹒跚着向楼上走去。陈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登时火起,一纵身从二楼跃下,来到葫芦头面前。

葫芦头猛见陈莹到了眼前,惊得欻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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