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协调会不欢而散。
数日后,子乌县来了两名衙役,传景济仁等隔日县衙应诉。衙役暗示要送礼,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没料到景济仁一笑置之,只送了衙役百十文跑腿钱——抠门,真抠门!
届时,景济仁、景德震、苟史运准时来到大堂上。
邻县的县令不越俎代庖审案,景棠沐是当事人也回避不了,对差役来说他是官,对县令来说仍是吏,比书办地位高不到哪儿去,啥子回避不回避的?
县令迈着四方步,晃悠悠地隆重登场。他的姓名很有意思,叫尤礼华,真是滴,油里焉能不滑?一对照,景棠沐的名字也有讲究,惊堂木嘛,可惜,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惊堂木再威风,也是堂官手下的一块木板......
衙役喊过堂威,尤礼华正式开审。景棠沐有功名、官职,免跪;为了一视同仁,对景济仁也免了跪。
尤礼华宣读状子,标题“为伤子赔偿争讼家产事”,言简意赅,提纲挈领,不是出自专业讼师之手,便是景棠沐达到了专业讼师水准。以下叙述经过及诉求,欲争景济仁全部家产。
尤礼华暗道惭愧,景天志变傻他有所耳闻,竟然是这么一档子事。这孩子是个“万恶”,踢树苗砸窗户,打这个骂那个,经常惹是生非,到处造孽闯祸,那次往清真派学生碗里放肉,差点酿成骚乱,触及了他的乌纱帽,按说,都怪景棠沐娇惯的。变傻了,对景棠沐是天大的祸事,对子乌县城的老百姓,未必不是好事儿,将来大了,狗仗人势,还不欺男霸女?傻了,脑袋瓜不灵光了,出不了匪夷所思的幺蛾子了,破坏力大大减弱。
想是如此想,案子还要审的。景棠沐毕竟算自己同僚,自古官官相护,念他多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份上,赔偿数额上照顾一把、弥补弥补安抚安抚吧。当然,大面上得过得去,证据得扎实,上下能交代,触犯王法自毁乌纱帽的事儿,呵呵,不好意思了,旁人干去吧。
宣读完毕,问景济仁有何辩解,一句不实,板子伺候。
景济仁吓得战战兢兢,说一句想一句,半天才把意思表达完整。其一、景天志欺负旁人在先,小胖墩碰倒景天志系误伤;其二、赔偿景棠沐,本意只是退还他以前的田产,折合款项价值两千六百两,不存在全部家产抵偿之说,倘若如此,《契约》上写一条就够了,犯不着分成两条再三强调了。
合情合理,尤礼华五分信了。
问:“原告可有证据?”
景棠沐将《契约》呈上。
又问:“被告可有证据?”
景济仁答:“误伤一节没有证据,赔偿之事有文书、证人。”也把《契约》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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