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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们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就忍不住出来了。”太后发上只一枚银簪子再无其他珠翠,看起来比昨日要轻便许多。

“太后。”闫清站起来行礼。

太后含笑将闫清打量一番,道:“终于把这东西戴上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昨日闫清回府后让王华把太后送的贺礼找了出来,是枚古玉佩闫清便原本挂的玉佩换成了这个。

闫清汗颜:“怎会不喜欢是孙儿不敢戴出来碰坏了。”

太后礼佛后会用些点心,闫清便陪着太后用了些又扶着她在廊下站了会。慈庆宫广阔清净太后望着远方的屋脊神色十分祥和。

闫清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实在有些不适合这样安静而又祥和的气氛,偏偏太后仿佛沉浸在某段思绪里,许久没有说要回去。

“你父皇当年也是太子。”太后突然转过头来。

闫清心中一跳直觉告诉他太后要开始讲一段宫廷秘闻了。

“当年大皇子最得先帝看重贤妃受宠多年,我身为皇后也忍让了多年。后来几位皇子成年入了朝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建立党派争差事到最后就争皇位……先帝曾有过废太子立大皇子的打算被几位大臣冒死阻止了,我以为先帝会因此罢休。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他再一次起了这个念头。”

太后看着闫清娓娓道来。闫清低着头认真听着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越发锐利。

“你知道当时我与你父皇的处境多么困难吗?几位皇子声望越来越大,拥护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虎视眈眈。可无人敢拥护太子,因为他是储君。我深夜赶往宣政殿,得知先帝在贤妃那儿,我便又赶往贤妃的景仁宫。先帝多狠心啊,他不我进去,我便跪在景仁宫门口自请禅位,我以为是我挡了你父皇的路,先皇忌惮我才会想要废了太子。那夜倾盆大雨……”太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第二日我被人抬回来了,烧得迷迷糊糊,连着两日都不敢合眼,我怕我一睡下去,你父皇就被废了。”

太后又停顿下来,闫清急得心痒,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最终下了一个决定。”太后抓住了闫清的手臂,将身子稍稍倚在闫清身上,闫清知道她站得有些累了,便扶住了她。

“我让我的弟弟林怀章联合军机大臣顺成王和文华大学士,杀了大皇子。”太后道。

“就这么杀了?”闫清一惊。

太后呵呵笑起来,拍拍闫清的手背:“为母则刚,你不懂得做母亲的心。贤妃在我头上二十几年,我都可以忍耐,可他们要废了太子,我若不狠下心来,如何能够走到今日的位置?太子就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哪容说废就废。”

闫清将太后最后一句话品了品,觉得似有深意。太后是怕他和宸王联手对付太子吧,太后是在假借上一辈的事情给闫清一个警告。

好在太后没有问闫清有什么读后感,闫清也就没有开口。

闫清突然想起昨日太子在卫良娣的房间里说的那句话:“可这毕竟是东宫的事”,闫清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太子是一国储君,几乎没有走出过这个皇宫,他从小万众瞩目,是朝廷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可他也是无奈的,一个东宫里藏着万千个眼睛,无论发生了什么,皇帝和太后都能第一时间知晓。这是一种保护,可对于太子来说也如同。

闫清扶着太后回了屋里,见太后依旧心事重重,便讲了些趣事逗得太后和秋嬷嬷大笑。

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闫清每日一早就来慈庆宫,俞贵妃几次派人找他都推脱了,现在整个朝廷似乎都知道了闫清是个闲散王爷,没差事不建党派。有时入宫遇见几个大臣,也是随意客套几句,再没有闫清才回来时的那种忌惮与试探。

闫清等两位把话说完了,才道:“我刚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撞见这样的事还真是让闫清挺尴尬的,好在他现在是郡王,不用刻意表现出关切之态。

卫良娣愣了愣,便扶着珍儿的手站起来。

“那,那我不打扰郡王雅兴,我告退了……”卫良娣缓缓向后退着,速度慢得让人咂舌。

闫清真想亲手扶着她走,依着她那速度,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回去了。

闫清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一转头便见到树丛后头一个人影晃过,再定睛看去,便见到另一个拐角处,倚在墙上的林语棠。

卫良娣已扶着珍儿的手走远,闫清捉摸着要不要无视林语棠直接离去,却见林语棠朝他走过来。

“郡王可还有雅兴,与我一起逛逛这园子?”林语棠道,神情与那日太子问闫清敢不敢跟他去东宫一模一样。

闫清有些不耐烦。这些人总是喜欢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就不能好好说个话吗?

“林姑娘,你若对我有什么成见不妨直说。”闫清微微一笑:“我赶着去净房呢。”

“正好,我也要去。”林语棠也和煦一笑。

“……”闫清叹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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