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连别人上净房都不放过的人,闫清是深表无奈的。

“过去说。”林语棠朝那边的树林抬抬下巴。

闫清本是拒绝的,本来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就十分尴尬,孤男寡女还要找个偏僻的角落说话,要是突然来了个人,岂不是自动认为他们在幽会?

闫清在原地杵了半天,见林语棠已经站在那边回头望来,才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你要说什么?”闫清拢着袖子靠在树干上,模样很光棍。

最好是要他去拒婚什么的,那他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去昭告这一喜讯。

“我想和你说说刚才的卫良娣。”林语棠道。

闫清一愣:“为何说她?”

卫良娣不过是与他偶遇了一下,这样就去说别人的闲话,真的好么?

可能是闫清的眼神太过明显,林语棠甚为欢快地一笑:“你以为只是一个偶遇罢了,怎么不去想想,这偶遇的背后又有多少算计?”

闫清的神情渐渐肃然,靠着树的背也站直了,等着林语棠继续说下去。

“卫良娣的爹卫安是工部侍郎,哥哥是太原府知州。”

闫清知道陈氏的父亲就是工部尚书,如此看来卫良娣的父亲也是太子党,并不奇怪啊。

林语棠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卫良娣的生母秦氏是卫安的发妻,成亲多年后才知卫安早已娶过妻,那女人被安放在卫安的老家,据说儿子比卫良娣的哥哥还大。几年前卫安将老家的妻子接来了燕京,抬为平妻。”

“呃,这么复杂。”闫清脑袋有点晕。

林语棠看他一眼:“你听我说完。卫良娣的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卫良娣的表哥,如今在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就是翰林学士的下属?”闫清终于摸清了一点思绪。

林语棠不语。

闫清终于弄明白了,翰林学士王知深就是王冉慧的父亲,而王冉慧又是宸王的表妹……而卫良娣的母亲被父亲辜负,所以卫良娣一怒之下投靠了宸王?

这关系,可真够错综复杂的。

“所以你得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那卫良娣就会向你求救,这救还是不救,你都骑虎难下了。”林语棠道:“你今日在东宫撞见卫良娣的事,想必太子或太子妃此刻已经知晓了。”

“我不过一个郡王,这又是何必呢?”闫清笑叹一声,有些无奈。

“那晚我害你被宸王抓住了现行,你觉得宸王会毫不知情?这只是他送的一份回礼罢了。”

“你们斗来斗去的,干嘛让我做那个夹心饼干?”闫清怒了。

真是欺人太甚,合着他被两边算计个彻底,其实只是宸王与太子在斗法?

“夹心饼干?”林语棠思索了下,摊手:“你该庆幸。他们都想要拉拢你,却又要防着你去依附对方。这样的香饽饽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我让给你,你做吧。”闫清转身离去。

这一次林语棠没再跟上来,闫清回到了先前的院子,才发现自己本来是去净房的,结果净房没去成,倒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宸王与太子还坐在那边相谈甚欢,和煦的笑脸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弄死对方的心思。

“王爷。”王华端来一杯茶,闫清见到这杯茶后突然就沉静下来。

他现在在气愤什么,这些事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么?也许林语棠说得对,他只是太子与宸王手中的刀,并不是他们砧板上的肉。

王华将茶放在桌上,又默默退到后面。

此时东宫又多了许多人,已成婚的命妇与太子妃陈氏坐在一起闲聊,未出阁的便是王冉慧那群女子,还有的少年才俊三三两两聚着,唯独闫清这个寿星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仿佛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闫清郁闷地喝下一口热茶。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这么久了。”陈氏从席位站起来,笑盈盈道:“如此便开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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