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讳?”阿柔越发的糊涂。
“都说了是忌讳,您就别问了。趁着这会儿没人,咱们快走吧。”钱婆子拉着阿柔,顺着僻静的地方饶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才来到一处种满梨树的园子里。初春时节,那些梨树都还没有发芽,但是枝头都打起了嫩绿的花苞。置身其中,隐约间似乎能闻到梨花的味道。
在那梨树林中,三三两两的女子身影聚在一起,偶偶私语,时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空气中便不时的有胭脂水粉的味道飘来。
“碧云天,黄花地……”
忽而,一阵婉转的歌喉伴随着悠扬的笛声传来。
阿柔在边城许久,哪里去听这样美妙的歌声,不由得顿住脚步,侧耳细听,赞叹道:“好美的歌声。”
钱婆子催促道:“姑娘快走吧,日后有的是机会去听,只怕到时候你还嫌烦呢。”
阿柔只好跟在她身后,加快了脚步。穿过梨树林,眼前出现了一排房屋。房屋前的空地上聚集的人要远比梨树林中的多得多。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个粉面桃腮,生的十分齐整。就连那跟前伺候的小丫头,也都长得冰雪可爱。阿柔不由得看直了眼睛,这样多的美人儿,要是给雁鸣关的弟兄们做媳妇,他们一个个还不乐歪了下巴。
到了这时,钱婆子才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叮嘱阿柔:“姑娘,待会儿要是有人问起,你可别说走岔了路,见过大小姐和玲珑郡主。”
阿柔眉头微皱,正要问为什么。就见从那一排屋子正中间的那间里,走出来一个和钱婆子年岁相仿的妇人。不过那装束可比钱婆子艳丽许多。穿着宝石蓝的比甲,比甲上绣着粉白的梨花。内衬着浅黄色窄袖衫春衫,举手投足间,有暗色的花纹若隐若现。一头鸦羽梳地整齐,戴着一朵粉嫩嫩的宝石攒成的海石榴花。
粉白的脸儿,描着远山眉,涂着红艳艳的嘴唇。虽然年纪不能和那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们比,但是身段依然婀娜,反倒比那些女孩子们多一份成熟的韵味。当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那妇人走到钱婆子面前,微微福身:“钱姐姐好。什么风儿把您吹到这里来了。”说着,又一叠声的请钱婆子进屋去坐。
钱婆子和她客气着,带着阿柔和周婆子一起进了正中间那屋,说明来来意。
那妇人早已在钱婆子说话的时候,闪目将阿柔上下打量了不知道多少遍。听钱婆子说完之后,似笑非笑道:“钱姐姐,你也知道。我这里虽说是府上的司乐之所。可那些女孩子中,各府的小姐也是有几位的。不知这位姑娘令尊是哪位?可能吃的下我这里的苦?”
阿柔的身份有些特殊。说她是献王爷的义女,王爷的义女现在闺阁之中,等待陪同定亲王家的嫡女前往南国和亲。说她不是献王爷的义女,那怎么解释她是王爷送来汉园的。
钱婆子语结,不由自主看向阿柔。阿柔到这这时才真正的感到悲哀起来。原先在暖棚中,她以为自己舍弃公子义女的身份,进入优伶班子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此刻在钱婆子的目光中,才忽然明白过来。如今的自己,竟是离公子越来越远了。可是,为了国仇家恨,为了他。她就算再难过,也认了。
于是,她开口道:“我是铁家的。”
那妇人眉头微蹙:“铁家?”显然想不起记忆中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她说的不错,这汉园虽然是献王府的司乐之所,优伶的身份等同贱籍,但这也是一条可以接近凤子龙孙的途径。这里的女孩子们不乏各种人家的庶女旁支。可是,京城中姓铁的,她还真没听说过。就算是富豪商户,也鲜有姓铁的人家。
那妇人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哪个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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