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李继基突然醒来了。
这是他的一个毛病,估计是小的时候一个人在野外冻的。
轻轻的越过众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来到门外,只见值夜的士兵正笔挺地站在门口,这也是李晟基反复强调的,到了外边,无论有多少人,必须安排守卫。
见李继基过来了,那值夜的士兵也知道他这个毛病,“怜儿,没尿床吧”,“去去去”,李继基一把推开他,来到靠近大庙的茅厕。
等他“畅快”完了,刚离开茅厕,耳边突然传来“嗯嗯……”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有鬼?”,不过他到底是经过李晟基细心训练过的“特种”士兵,很快便定下心来,仔细一听,是低低的啜泣声,再辨别了一下方向,怎么这大庙里还有女子?
一想到白天那凶和尚所说的什么“河东来的贵人”,心里便明白了,估计是那贵人的家属,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独自一人在这暗夜里哭泣。
想到这里,李继基便整好衣衫回到小院准备继续睡觉,可这么一来,他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啜泣声,这声音好像一个他从小便拥有的一个记忆,唯一的一个记忆。
后来他长大了,反复思索,最后认定是他的母亲遇到了危险,为了保护他不幸遇难,这声音是他的母亲托梦来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大仇。
可他被姚珂捡回来时才三四岁,身上完全没有什么线索,长大后问了姚珂,姚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脚上有七颗痣,隐隐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模样,让他再大一些自己根据这唯一的线索去寻摸自己的身世。
翻来覆去的李继基将身边的秋悲风弄醒了,“怎么啦,怜儿”,秋悲风轻声说。
“秋大哥,你跟我出来”
等到二人出了房门,来到一个僻静处,李继基将刚才听到的和想到的说了,秋悲风知道他是一个孤儿,正想宽慰他几句,没想到这啜泣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下秋悲风坐不住了,干脆叫醒了众人,留下两个人值守小院,自己和其他的八个人换上黑色短装,短装里面套着皮甲,面上都蒙了一块黑布,横刀、弓箭都带着,还带了李晟基特意为横刀都打制的爬墙工具——虎爪飞索。
一行人来到离茅厕不远的那面院墙,院墙约莫一丈多高,不用虎爪飞索横刀都的士兵也可以越过。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士兵蹲在地上,李继基踩在他肩膀上,然后蹲着的士兵慢慢起身,不久李继基就能清楚地看到庙里的情况了。
这处院落正好是寺庙的第三进,估计是客人们居住的地方,远处还有一些院落,应该是大小僧众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地,中间有几棵大树,透过摇曳的树枝,李晟基隐隐见到对面还有房间亮着灯。
只见李继基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他先下去探探,其他人先在这里等候消息。
几个起落便来到那间房间,窗户上糊着纸,李继基将自己右手食指舔了一下轻轻在窗户纸上一戳。
眼前的景象使他目瞪口呆。
一张硕大的床,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仅盖了半截,整个胸布都敞着,一身横肉露了出来,胸前的毛发浓密,随着他的呼吸还起起伏伏的。
大和尚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女子,左边那个估计也睡着了,而右边那个却半坐着,低着头“嘤嘤”地哭泣。
原来是一处藏污纳秽的“脏庙”!
李继基见那床边还靠着一根大棍,约莫一丈长,两寸粗细,估计是那和尚的兵刃。
那女子哭了一会儿,估计也倦了,便吹灭了灯也睡了,霎时院子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李继基回到院墙那边,将见到的情况说了,横刀都的士兵一个个睚眦欲裂,恨不得马上进院子灭了那帮“花和尚”,秋悲风赶紧止住他们。
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商量下一步行止,有的说趁和尚们没防备马上攻进去,有的说不如声东击西,将其它地方点燃了,趁和尚们忙着救火的时候救出那些女子即可,有的说不如等到白天,硬桥硬马地进攻,反正以他们横刀都这十人的实力,应该无往而不利。
秋悲风想了一下,问李继基:“怜儿,那处大院落约莫有多少房舍?”,李继基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应该有四五十间”
“四五十间?”,应该是寺庙最大的一处住宿之处了,突然脑海闪过一句话“五十僧兵”,难道是庙里僧兵住宿之处?
若是如此,只要灭了这帮僧兵,其他的就无足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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