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未然回府时,一走入书房,就被御王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御王右手撑着额头同时揉着眉心,左手仍在不停地翻着文案,庄未然进来时,他正好走了会儿神,想到了少年低笑说着不送的样子。

“都办好了?”御王问道。

庄未然点头道:“除了我们和千机主,无人能再得知阿锦曾被作为奴隶贩卖的事。此外,西市石楼的店家也同意了每三天送一顿石宴过来,让我问一下是要半熟的整只还是全熟切好的?”

御王愈加烦恼地压了下眉心,思考了片刻后才道:“把那匹北漠的马送去石楼,代本王向他道歉,就说不需要送来了。”

庄未然愕然:“怎么突然对了,阿锦呢,他还没回来?”

“不用等他了,阿锦不会回来了,”御王把手边的文案往旁边推了点,“这些,帮我”

“殿下,是不是你又欺负阿锦了?”小庄愣了愣,突然问道。御王抬起有些不善的眸子,庄未然却似乎早已习惯,一边整理着那叠文案,一边说道,“四年前,阿锦不见的那天不就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丢回来的”

御王瞪眼道:“欺负他?本王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吗!”

庄未然:“”唉,不是吗?

御王:“”似乎从小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

少年回云府不过个把时辰,整个云府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轨道,那些尚未完成或是难以解决的委托,在他的几道命令下逐步推进进度。这世间仿佛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也没什么可以让他动容的事,总是做得冷酷果决,笑得没心没肺。

青叶又往自己嘴里灌了点清酒,这是他家乡的青叶酒,入口清冽,入腹微寒,但随后便是源源不绝的暖意阵阵可以持续许久。他离乡多年,可这酒,少年有一直命人在做。

忽而云府的半空中飞过一道身影,速度之快,身影之诡,连青叶都是勉强看清,但只看了一眼,他便不再理会,果然不过片刻,跑遍了整个云府而一无所获的身影化作了一个冰冷的少年蹲在了青叶身边的长椅上。少年神色依旧冷冰冰的,可清明的眼里满是委屈和焦急,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线,只是看向青叶时,他仍带有三分警惕和冷情。

流炎一向对青叶爱理不理,也就这时会巴巴地跑到他眼前来刷存在感。不过青叶也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只道:“你来晚了,你的先生又出门野了,让我照看你。”

流炎盯着青叶漠然的眸子,片刻后,他敛起了那些委屈和焦躁,跺了跺脚,身形一展又飞出了云府。青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又喝了一口青叶酒,余光瞟到了不远处正奋力朝这儿滚来的两个白团子,眼角一抽,下一瞬便失去了踪迹。

“咦?”方才明明看到了“阿爹”的苏萱失去了目标,不禁停下了脚步,跟在阿姊身后的苏忆希一时不察撞在了苏萱身上。苏萱纹丝不动,苏忆希则仰起了小脑袋后退了两步,还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摔疼了也不哭,而是盯着阿姊的背影歪了歪头。

“咦?”

“大哥!”

一声大喊让街上的行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卓悦脚步一缓,而宁青几乎要魂飞魄散,少年才来到宁青面前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而宁青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小苏锦,是大哥对不起你呀,三殿下威胁我们要是不帮他把你找来就要向家长告状,而且他说他与你是故交,只想见见你不会吃了你的。虽然我一点都不畏强权,虽然三殿下看起来也没有神色不善,虽然他没有事后让庄副将给了我一点银子,可我还是无法忤逆他把你交了出去呀!”

少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银子?

卓悦:“”不愧是宁青。

宁青:“”我是说了什么吗?

理了一下头绪,所以真相就是,一个多月前,宁青把少年带给了御王还收了御王的钱,换言之,是真的给卖了,而同一天,少年还觉得对不住宁青给了他土豪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反应了过来的少年神色有过一瞬间的阴冷,不过很快

“听说古街新开了几家铺子,前两天老头子刚给了我一些银子,不如我们再去一趟吧?”有了少年给的竹牌而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天香酒楼吃喝的宁青再也没了顾忌,见少年不悦便立刻道。

“好!”少年弯起了眉眼,似乎当真不知他曾经给了宁青的是一份怎样的大礼,似乎所有被人卖了还被侮辱了智商的不快都抵不过一顿美食的收买。

柔嫩的花瓣艳红,还含了几滴水滴,想来是经过专人的精心照料。白长歌走在墙下,正蜿蜒了一枝血色的蔷薇,花开如血,让他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看到屋上繁花蔽天,茂盛地开出了围墙外,垂落一树蔷薇,如一道瀑布倾泻。

“这里是第一居最大的楼阁所在,围墙以内都被圈作了那座楼阁的附属,称为蔷薇园,”国师的目光深邃沧桑,仿佛蕴藏了难以想象的睿智,可他在看向蔷薇园时也露出了一丝疑惑,“此地是有住人的,一般来第一居,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长歌倒比较好奇,是谁建造了第一居。”白长歌含笑道,他不过随口一说,倒也没多少真要追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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