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不喜欢你,”莫语瞪了御王一眼,双手叉腰鼓起了腮帮子道,“先是抢走了先生,又弄丢了先生,还总是欺负先生”
“本王欺负阿锦了?”御王问道,他自问这些天来一得闲就往石楼跑,除了不能离开,少年所需一应俱全,连食物都是每日换上了新鲜的,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
“你当然欺负先生了,你觉得先生见不得人,所以把他关在这里,不带他出去,也不许除了你和小庄哥哥以外的人见他你一直担心先生离开,所以不告诉云府先生在这里把先生囚禁了长达两个月,你觉得先生是个废人,觉得那样的他一无是处,所以你不说你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提供了所有你觉得先生需要的东西,却从来不问他想做什么,这样难道还不算欺负先生吗?”莫语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御王虽不愿与一个孩子计较,但难免想要反驳。
“难道本王就该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还是昭告天下云景歌还活着?”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先生更不是,”莫语恼火地大声说道,好在石楼隔音极好,不用担心谈话被人听了去,“如果哪一天先生对你唯命是从,接受你对他的一切安排,那么先生就不是先生了,那样的先生还不如让他死了来得轻松”莫语最后如一只小兽般冲御王龇了龇牙,目露凶光道,“你一点都不了解先生,小语也不懂,像先生那样骄傲的人,为什么偏偏一再容忍你的恶劣。”
御王呆呆地看着甩手离开的莫语,三分呆滞为了莫语说的话,七分忡怔则是因为能喜欢上少年的人,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许久不见,这段日子怎么往我这儿跑得这么勤?”翩翩公子一袭华衣,手中摇了一把折扇,他走在湖畔边缘,一道长风吹皱了半边湖水,略带湿意的风掀起了他的一角衣衫。
公子身边的女子一袭白裙飘飞,长长的飘带随着她的跳跃如蝶飞舞,她浅浅一笑,笑容惊艳了潭中白莲“江湖上已无大事,自然来好好享受人生了。”
“哦,与我一同享受人生?”李悠然的尾音微微上扬,如桃花般的眸中泛起了绵绵的笑意。
“李公子想哪儿去了?”女子微笑,眉梢微挑,“与皇城的公子们一起游玩时,只有李公子的钱袋似乎从来不会空,这才与李公子一同出来了。”
李悠然哂笑“云姑娘还差钱?也罢,为姑娘买单本公子也认了,不过下次再来找本公子时,可否将那支蝶钗戴上,否则就请姑娘自掏腰包了。”
蝶钗?女子微微蹙眉,随即笑道“李公子不愿便罢了,云苏儿找他人同游便是了。”
“”威胁我?李悠然摇头苦笑。
“这片潭水就在李府边上,也是李府的地盘吗?”
李悠然眸中映出了青蓝中泛着幽光的潭水,笑道“名义上不是,谁都可以来,只是李府在皇城也算的上是大家,所以来的人不多,久而久之,便没什么人来了。”
“那还有什么人会来?”
“有些大人与家父商量事情时,会在潭边那座亭子里,我在潭边散步,有时也会遇到雨歇。”
“李公子与萧公子的关系真是不错呢。”女子一笑,道。
“毕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萧伯父在时也常帮助父亲,所以父亲如今也在帮衬雨歇。”李悠然摇着折扇,女子有问,他必有答,似乎在女子面前,他就不会有秘密。
北漠风寒,与西夷相比,北漠的风沙大,但阳光并不灼人,因此西夷荒地上的人多穿极为宽大的斗篷,宇唐与皇城的边疆之地也近乎于这种气候,但在比宇唐帝国更往北方的北漠,不论男女,则往往会戴能遮掩全身的幂篱,此刻纪城外,就出现了这样一位不辨男女的北地打扮之人,原本他的存在或许会让人多看几眼,但绝对不是如今被数十名弓箭手瞄准的姿态。
纪城并非一般城池,作为直面宇唐的唯一城池,城内军队多于百姓,进出纪城审查亦是极严,而此刻面向皇城的南城门早已关闭,城墙上插了支箭,以此箭为中心蔓延出数道裂缝,偶尔还有碎石落下。城墙上有水渍,亦有火烧的痕迹,城墙下有七个黑衣人,十辆纪城提供的投石车,十人后,正是那个北漠打扮的人。
君莫莫站在城头,一袭白色战衣,盯着墙下那人眯起了眼眸,“阁下说以十人破城墙,就这样?”
“城墙没破吗?”白沙的幂篱下传来一道轻笑,同样听不出是男是女,那低笑了两声,又道,“难道郡主殿下希望让此城坍塌?不是做不到,只是后果,殿下承担得起吗?”
君莫莫居高临下地看了那人良久,直到塞外的风掀起他的幂篱,扬起了一袭胜雪的白衣。
“让他进城,”君莫莫吩咐道,“纪城内,许他去任何地方,所有人见他如见我。”
“郡主殿下”
君莫莫淡淡地一眼扫去,那位将领便抿着嘴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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