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人都齐了,”千机主英俊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少年目不斜视地走过夙尘与木樨的身边,夙尘邪气地一笑,木樨则流露出三分惊讶与七分恨意,千机主待少年坐下,才道,“你迟到了三刻,怎么罚?”

少年眉梢轻挑,微寒了笑意,“呵,从城东云府骗我去城外西郊再回城东第一居吗,阁主不妨跑一趟试试?”许是赶路累了,少年见二皇子身前的酒杯似没有动过,料想二皇子也不喝这么烈的酒,顺手取来尽数饮下,二皇子一愣,想到方才他还是小小抿过两口的,可既没来得及阻止,眸光闪了闪也就没说。

“迟到就是迟到,就罚酒三杯吧?”千机主终于见到了能与他对饮的人,唇角含笑,心中不禁懊悔不该让少年赶这么多路最后才到的。少年则一怔,看了眼手中空了的酒杯,又狐疑地看了千机主推过来的三杯酒一眼,他可不觉得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会是个好相与的人,在见到他饮酒的豪放后还提出这么个简单的要求,让少年不得不谨慎。

“放心放心,本阁主才不会干下药那种事的。”

“”听着有点假。

不过邀请了那么多人来,应该也不会干专门把他迷晕这种事吧?少年想了想,余光锁定了千机主,口中一点都不慢地喝着酒,一杯,两倍,三“噗”

早有预料地抖开了扇子却仍被少年喷了一脸的千机主:“”方向不对吧?

蹲在湖畔吐干净了口中残余陈醋的少年笑意冰冷,尽管牙都快酸掉了还是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你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跟着罗维进屋想洗把脸的千机主经过少年身边时回头看了一眼特别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踹进湖里怎么办?

晚风席卷着湖上的湿气而来,似乎凉进了骨髓里,少年与正对面的武灵对视了几眼,又饮了几口酒,才觉得又凉下来的身子变得暖和了点,“夙尘,过来。”

与木樨一起瑟缩在湖边的夙尘愣了一下,尝试着起身,几番后苦笑道:“宗主,我过不来。”

少年神情不变地斟了一杯酒,起身,端到了夙尘面前,举止不怎么友好,洒出的酒水落进夙尘身上的伤口,让他好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少年,还是接过酒喝尽,入咽如刀,入腹似火,狭长的眼角泛起一点微红,这才觉得这一夜的寒风不是那么难熬。

“我以为,知道你在江城过往的人你一个都不会留下。”武灵不喝酒,却似乎感受不到寒冷,忽而淡淡地道。

少年拿着酒杯回到位子上,浅浅一笑,“老师过虑了,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武灵不见情感的眸子盯着少年。

少年偏头笑笑,“他在哪里?”他问的是苏忆希,虽然今夜本意不是见武灵,但毕竟见面了,自然要问问。

“在我这里。”

这不废话嘛,少年神色如常,“还我。”

“你还没支付等同的代价。”

“老师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杀一个于你而言无关紧要的人,相反,可能还是你的仇人。”武灵歪了下脑袋,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笑容。

当千机主回来时,也被少年与武灵之间宛若提前降临了冬季的氛围弄得一愣,回到了位置,笑了笑道:“你们的事情这是完结了,这么快,没有相爱相杀的打算吗?”

少年冷笑着转向千机主那张极有魅力的脸,当后者以为前者会浇一杯酒过来时,少年弯起了眉眼,“这不是有阁主么,阁主不会放过背叛之人吧?”

“云宗主这么说就太笃定了点吧,”千机主喝了口酒,笑了笑,毕竟若叛徒有可利用之处,他也未必要赶尽杀绝,“要不这样,你像上次在望雀楼的那番打扮陪我喝酒睡一觉,我就帮你解决教化堂的事如何?”

少年一怔,忽而绽开了一个惊艳的笑容,只是露出的虎牙闪着寒冷而不善的光:“好啊。”

“”

千机主还没有死在床上的打算,干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这两人皆为千机叛徒,云宗主觉得该怎么罚?”

少年漫不经心道:“罚一坛酒怎样?”

“”

“你不想借这个机会报复你的老师吗?”

少年抬了下眸子,正好对上武灵的目光,“想啊,不过夙尘为我做事,所以只有我能罚他。”

“可他借了千机的名头,用了千机的资源。”

“他的背后就是雾江盟,”面对千机主压迫的目光,少年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阁主也想与云某为敌吗?”

千机主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色彩,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富有磁性,此刻更是压低了声音,在言语更为蛊惑时,更多了股不容人拒绝的霸道:“云宗主难道不知,覆灭雾江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云某自己的人也护不住,这雾江盟要之何用,”少年淡然一笑,道,“而且阁主莫要忘了彼岸之危。”

千机主瞳孔微缩,少年平日里随行惯了,都快让他忘了在江城时少年身上那份宁可为叛变彼岸门的众人所追杀,也绝不抖出彼岸门底牌的魄力,能继彼岸门之后仍在一年内崛起江湖之人,又岂是表面上的顽劣任性,“罢了,今夜进门有仇有怨先行了结,过了今夜,我可要肃清千机了,无论是教化堂亦或是彼岸门,最好先收敛一下你们的爪牙,要是磕断了就不好了。

另外,二殿下是千机保护之人,要是你们把他给蹭着了,就做好沦亡天涯的准备吧。”千机主亦露齿一笑,着重看了少年一眼。

“为何?”这次开口的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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