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兮,溪水潺兮,捕鱼未归兮,我妇盼首”
“桃花飘兮,溪鱼跃兮,捕鱼正忙兮,我妇望归”
“桃果熟兮,溪水洋兮,捕鱼归来兮,我妇悦颜”
这《渔歌》早就失传了,没人知道缺后四句,更没人知道,这杂言诗讲了个故事,那缺的四句,是个悲情结局。
那红衣男子,原本是个打渔的短褐儿,名范良,居在武陵,祖上啊,也是个落魄户。
十七那年,范良娶了南沟曾家闺女曾织妹,不似大户人家闺女那般白净,面蜡黄,脖子胀的大,但是会织布,能持家。
婚后,家里多些织布的收入,也多了张吃饭的嘴,日子没改观多少,反倒是紧巴起来。那曾织妹能吃,家里粟米不够,挖点野菜混成稀的,曾织妹一口气也能喝掉三碗。
两年了,面色倒是红润些,眼睛明亮起来,就是肚子没多大反应。隔壁缺牙的瞎老头啐了口唾沫,用两只手比划着:“房中事情,圣人都说讲个礼节,你净想着爽快了,心都不诚,哪里会得娃子?”
范良听的玄乎:“嘴碰到了,那东西也泄了进去,咋就没到礼节?”
瞎老头子敲了范良的头:“让你家的莫出那淫秽声音,你见过那个荡妇得娃子的?”
范良也啐了口唾沫:“贼婆娘,吃饭养你,你断我范家香火,粟米吃到狗肚子里了!”
范良气冲冲的回家,反手关上柴门,随手捡根柴棒子进了房子里。
瞎老头子听着脚步远了,摸了摸裤裆,咧嘴一笑,黄牙露出几颗,牙缝还夹根树叶梗。
范良打的曾织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肿的眯成条线,右胳膊疼的厉害,织布的时候抬不起来。
晚上,范良光着膀子拜了天与地,用嘴碰了曾织妹嘴唇一下,便趴在了曾织妹身上。
“贼婆娘,敢出点声音,惊扰天地礼节,老子打死你!”
曾织妹捂着嘴,眼泪淌了出来。
又过了三个月,曾织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饭也不敢多吃了,倒是织布更卖力,晚上睡觉也不敢挨着范良。
范良更烦躁了,在曾织妹给他洗脚的时候,一脚踹翻了她,将洗脚水泼在了曾织妹的身上。
曾织妹赶紧爬起来,跪在范良面前,泪一滴滴落下,却不敢作声。
“贼婆娘!”,范良骂了句,倒在床上睡了。
曾织妹不敢再去榻上睡了,一个人缩在墙角,抱着胳膊哭。
往后的日子,曾织妹胆子更小了,在这个家头都不敢抬头。范良一抬手,她就直躲开。好几次范良来了兴致,曾织妹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又让范良兴致全无,悻悻睡了。
范良厌倦了,厌倦了那个破败的家,厌倦了那个丑陋的曾织妹。
他每天都要去市上卖鱼,有时候能碰上个大户家的千金,尤其是名族王家的二小姐,那脸蛋就像是一肚子一般白,那双眼睛总是能勾了范良的魂。
范良也去妓馆送过鱼,那妓馆门口总是站着几个姑娘,唇红齿白,隔着纱衣能看见里面细条的胳膊,比曾织妹的胳膊好看多了,说话声音也比曾织妹好听。
妓馆总是来一些脸擦的很白的男人,手跟姑娘的一样白,还跟着几个随从。妓馆的姑娘看到他们,总是扑上去,直往那些男人的身上蹭。
范良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咽下口水。门口的姑娘白他一眼,捂着鼻子:“哎呀!卖鱼的赶紧走!身上臭死了!”
范良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妓馆了,才作罢。
范良不回家,去常去的酒馆打点掺水的劣酒,在市里寻个地方坐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总有颦笑嫣然的姑娘经过。
酒见底了,范良将最后一滴倒进嘴里,舔舔嘴唇,这才起身要回家。
过个不起眼的角落时,范良突然发现角落里多了张草垫,上面坐着个糟老头,歪着头昏昏欲睡。他的面前摊开张布,上面摆着块龟甲,范良听说,龟甲是占卜用的嘞!通灵性,能和那天上的神仙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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