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一卦”,范良摸着口袋里的几枚破杂色钱,冲那糟老头喊道。
糟老头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范良,伸出手来。
范良将那钱攥的热乎,终于在老头要收手的时候将钱递给了他。
“没富贵命,有富贵财,你花不了的”,糟老头动了动嘴,挤出这几个字,便闭上了眼睛,那龟甲碰都没碰一下。
“啥?哎,我问的不是这个,是子孙后代嘞!我家那婆娘啥时候能怀孕?”
糟老头也不言语,再一次将手伸出来。
范良把钱都给他了,却得这么几个字,要说还要钱,他有些恼了,却也不敢造次,咒骂句“贼老头”,就走了。
“早些时候要是听他的话就好了”,很多时候,范良穿着红衣站在小舟头的时候,会喃喃说一句,桃花瓣会落几片在他肩头。
果不其然,范良在三天后发了横财,得到大块的金子。他高兴的合不拢嘴,先是到酒肆喝了个伶仃大醉,然后就扎进了妓馆,和那些美人儿厮混在一起,半个月才出来。
他脸色苍白,腿软的厉害,看人都是重影,脑袋疼的要炸开。
他学那些经常去妓馆的男人,穿纱衣,拿把扇子,说话慢声细语,笑起来还要遮着嘴。
范良想回家了,他想回去睡一觉,半个月来,他几乎没怎么睡过。
家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但是唧唧吖吖的织布声却没有了。
范良进了房子,见曾织妹倒在墙角,浑身一抽一抽的。他急忙去将曾织妹扶起来,却被曾织妹惊吓到了。
她脸黑的厉害,两颊凹陷下去,嘴里还含着根未嚼烂的杂草。
“相···,我···我冷,我···饿”,曾织妹终是细声慢语了,却不是范良想要的。
范良背着她去找郎中,却因为拿不出钱被拒之门外,这半个月,范良已经将所有的金块奉送给了妓馆。
他几乎疯癫了,下跪,恳求,所有低声下气的事情都做了出来,却只换来一片不善的笑声。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我到时候带你去看病!你等我!!”,范良撑船出去了,去找大块的金子。
曾织妹看着范良走远,虚弱的叫了声相公,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落在沾满灰尘的榻上。
范良被诅咒了,不但没有找到金块,反而被困住了,每天重复一模一样的场景,每天看那桃花开桃花落。
无聊,孤单。
他想找人陪他,赏景的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他便将他们全部都淹死在溪水里,看着鱼将他们撕的粉碎,这是唯一的乐趣。
“娘子,你在家怎么样了?”
上一次叫曾织妹娘子,大概是在新婚之夜吧!
他知道曾织妹的结局,却又不相信这个结局,所以每次想起曾织妹的时候,格外痛苦。
他想回家想了千年,却没想到何生跟白果帮他选了最惨、也是唯一的可行的方法——魂归故里。
范良和曾织妹最后还是团聚了。
“桃花夭兮,溪水潺兮,捕鱼未归兮,我妇盼首”
“桃花飘兮,溪鱼跃兮,捕鱼正忙兮,我妇望归”
“桃果熟兮,溪水洋兮,捕鱼归来兮,我妇悦颜”
“桃叶枯兮,溪水涸兮,捕鱼不归兮,我妇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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