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
“醒醒。”
“赫西普斯?”
“别闹了。”赫西普斯蹙着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昏暗中,床边人似乎并不想他好好睡觉又叫了他两声。终于,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半支起身子,迷茫的望向了那人。
白幔遮挡的天空还很昏暗,儿时哥哥倒时常在黎明前来找他,然后两人一起骑龙直达塞纳河畔进行两三个小时的狩猎,但自从他继位后这种机会就消失了。今天刮得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他拉过被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以免再次被打扰。
阿斯兰没有离去,好一阵子缄默着,就在赫西普斯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时,他的声音像从云端传来,“赫斯,上次你去陀螺郡主持法塔加持仪式见过蒙巴吧?”
“嗯。”被子里简短的闷声算作回答。
“他长什么样?”
赫西普斯掀开薄被,哥哥此刻的表情跟问题一样显得认真。一大早他来就是为了知道一个矮人长什么样?他虽有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他好像二十七岁了,面貌看上去却像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了?”
“西卡尔的侏儒族消失了。”
他挑起眉毛,内心毫无波澜,眼底也没有同情。他向来对侏儒们不敢兴趣,所以他们消不消失也与他无关。
“情报兵说蒙巴并未回到杜芒村落,他或许是杜芒家族最后仅存的成员,我需要你去趟西卡尔帮我把他带回来。”
他再次拉过薄被躲进被窝里,“今天我不想户外活动。”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下来,紧接着他的脚底升起一丝凉意,一股水流温柔的好似妈妈的手指缓慢的缠上他的脚,那是他儿时哭闹时妈妈常常用于安抚他的方式。
“赫斯,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见鬼了,瞌睡是彻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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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峦叠嶂的山脉,薄雾灰蒙。
赤龙耷拉着脑袋在淤泥中跌跌撞撞,它们的鼻腔不时冒出蒸气,比山谷间的薄雾更浓。
赫西普斯兴致阑珊的骑在赤龙上,他不时打个哈欠,像对清晨被人吵醒的补偿。身后哥哥指派的十人骑士团倒挺精神,只有他的属下谢西尔跟他一样睡眼惺忪。扬头望向天,这里的树木黑压压的遮住天空,使人根本分辨不清此刻的气候跟时辰。带着疑问他一遍遍回想着今早的情况,军事区将军众多,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让哥哥非得托他亲自带队?
晌午时分,他们换了坐骑,简单的吃过干粮就又一次赶路了。走了半个时辰,山脚下的村庄开始隐隐约约出现在了眼前。
从山腰通往村落这一路上,队伍宛如走在墓穴中,死寂沉沉。湿滑而险峻的山路连个歇脚的空地都没有。当然就算有他也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呆在这里。
进入村庄,道路两旁的房屋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侏儒们都不高,他们的房屋也因为身高的限制而显得滑稽。加之这里阴暗的天光,它们看起来就像两排屹立不倒的墓碑。只有前端一座正常高度的平层小屋立在那里,倒是鹤立鸡群。侏儒族消失的消息在西卡尔不胫而走,郡内行政官封锁了通往它的所有道路,除非皇令,他们统统不让放行。
这时,一名地方执勤军官骑着青龙停在了亲王面前。“殿下,我已恭候多时,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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