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学艺,师父不会轻而易举的传授真技,李永昌以为韦小宝是要磨砺自己,精神振奋起来:“徒弟谨遵师父教诲,必刻苦钻研。”

“对了,我不问事务,你若诚心拜师,务必听从我表弟,不得违背。”杨绍郑重其事道。

“永昌愿意听从杨公差,如敬师父。”李永昌的声音满是喜悦。

杨绍想了想,慢条斯理道:“想出名,不是坏事,想留名史书,除了画技,还有很多事能让你达成心愿,别太一根筋。我问你,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出名吗?”

“因为,做出了一般人做不到的成就。”李永昌道。

杨绍低沉着嗓音道:“错,出名是解决了别人的需求。你作画出名,是因为有些人对画子有需求。你做出的事给更多的人解决了需求,你就越出名。如今天下人最需求的是什么?粮食和钱财,你帮他们解决钱粮的需求,你就非常出名。不但活着的时候备受尊荣,更可以青史留名。而画像,仅仅是一小部分衣食无忧之人的需求,你画得再好,也不如后者出名。”

门外沉默了许久。

“醍醐灌顶,谢师父教导。”李永昌的声音有点变形:“可永昌功名不够显赫,难以登上高位,拿什么解决万民之需?”

杨绍直截了当道:“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你若有心,和表弟努力钻研,总有一天,你会获得今天根本不敢想象的成就。到了那一天,也许我会传你一些画技,可你也不会看在眼里了。”

“官途渺茫,恕永昌斗胆直言,我实在心灰意冷,对朝廷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凭我的力量,难以承担重则。”李永昌长长叹息一声,声音有点哽咽:“年轻时,意气风发,永昌也想上报皇上朝廷,下报万民,可如今不敢奢望。”

那声音,仿佛失意的读书人泣诉着。

杨绍深深的叹息一声,这时代,如李永昌之类的读书人怕有千千万万。

他们的脑筋一点也不笨,然而受到时代的限制,除了为官,就再也找不到出路,作画之类的技法终于只能有极少数人获得成就。

“你要做事,无需走上官途。”杨绍淡淡的道:“扬州会有变化,不论变多变少,终究会变。你只需按照我表弟指引的方向前进,或许会有不一般的收获。记着,你解决了为数更多的人的最大需求,你的名气才光芒万丈。”

“永昌谨记。”

不一会,杨绍出了画室,关上门,拉起李永昌,语重心长道:“我表哥的话你都听到了,既然你活着为名,那就做出更能出名的大事。至于作画,闲暇时候当个爱好,不必过于强求。”

“可我心里一片茫然,不知从何下手。”李永昌苦笑道:“粮食乃大明根本,皇上和满朝重臣都难以解决,我能从哪入手?”

杨绍清了清嗓子,沉吟道:“我要在扬州成立一个农资站,是专门提供各类农用物资的站点,属于民间举办,但需要获得韩知府的支持,这事我来解决。你要做的是当农资站的站长,也许农事你不懂,这不要紧,你要管账目和物资的调度,农事方面让懂的人做。”

这时代虽然没有农资站,但是李永昌一听便懂,若有所思道:“同知治农,掌管水利,但是府衙没有专门提供农资的地方。问题是农资很杂,值不了几个钱,办这个吃力不讨好,只会赔钱,所以没人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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