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男人们会莫名地很自信,好像只要他们口一开,便能让女孩子捧腹大笑,听取一片芳心。但往往,等他好不容易把女孩子约出来了,吃个饭。却是说不得几句完整的好话,最后说出口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是错的,结果只能靠买单来拯救最后的自尊。女孩若是觉得还喜欢他,这个男孩不坏,给他买单的机会。若是完全看不上眼,女孩再强势一些,估计那买单的机会都得不到。
孟蝶就是那些男人中的一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一切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泰瑛珠老是那么冷漠呢?一点都不给自己多说几句话的机会。为什么张清灵竟能和泰瑛珠相谈甚欢?不应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那不得意呢?当然只能看着别人得意喽。听着张清灵和泰瑛珠,聊裙子、口红、女孩闺房里的趣事,甚至看她们小小的比武切磋,挤到一块、互相推挤。孟蝶突然希望自己是个女人,那样是不是就能跟张清灵一样和泰瑛珠玩耍?
孟蝶被她们忘了,只能自己胡思乱想。他想到了《诗经》里的爱情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时候觉得它不好,心里苦闷:既然是一首恋歌,为什么不写凤不写凰或者是戏水鸳鸯呢?却是写了水鸟鱼鹰,尖嘴灰黑毛,叫声应该恨不好听吧,还没鸭子“呱呱呱”好听!然后是“参差荇菜”,那些水草即使像很女孩的发丝一样飘柔,但说到底水草还是水草。那些生活在水边的人,往水里一扎,捞出一大把水草,放在渔船上,还有腥草味。然后带回家。细细地把水草剁了,再和饲料拌和了,拿去喂猪。这些能和爱情关联起来吗?古人真是猪脑子。
孟蝶又想起前面说“猪八戒”、“董永”那些话,自己倒是恍惚羡慕起来。觉得猪八戒也不错,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前世风流债后世风流祸,男人梦想。董永命运也太好了,能偷到仙女衣服就算了,竟然还能娶了仙女老婆,人比人气死人。
三人行,孟蝶是多余的,被隔离,无奈赏着星辰。满天繁星,暗淡,像凋零的花一样。
孟蝶又想起了宋徽宗赵佶那首《宴山亭.北行见杏花》。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孟蝶心里又想道:以前看这首词,第一句‘冰、轻、淡’三字,跟第二句的‘艳溢香融’是完全搭配不起来,这样写景突兀过头了,景物也太不工细了。下面又写了‘凋零’,好似为了那些伤感之情,太过勉强,跟景完全相悖,哪来的转折。现在来看,倒是自己短见了。想必赵佶当时被俘虏后,凄凉已经是到了极点。他所看到的不是花,是花开花落、时间流逝。好像是这个春天的消逝,又像是他一生的凄凉。这么看来,整整一首词,从来都没有美景,没有转折,尽是伤情。
孟蝶想着别人的悲伤,心里却是得到了不少的宽慰。好像一时间得到了永恒的爱情,他得到了泰瑛珠最美的柔情,不在乎是否拥有她。再回头,看到了泰瑛珠左边面颊的鬓发。眼睛看到的事那绺发丝,脑子看到的是她眉飞色采的眼睛、甜美的脖子、在细腻的肌肤上,漂浮起来。自己的双手柔软,十个手指很滑顺,细胞扩张,感官被放大,听得清楚心脏和脉搏的律动。她的美貌从来都是最狂热的向往,近在咫尺。
只是,天下那么多痴男怨女,又有几人双宿双飞。
泰瑛珠和张清灵说了很多话,口舌乏累,再多说便都是无趣,已经到了分别时候。
“明天下午,有比武。”泰瑛珠拉着张清灵说道。
凡是武侠小说,都会有比武。电视剧里的武侠电视剧,更是动不动就来“比武招亲”、“比武选盟主”,有时候为了抢几杯酒喝都会来比试一番。这是很有道理的,学习武艺,出去那些当官差或者镖师的,剩下的都是想成为侠士,不比武怎么能当英雄呢。张清灵也是想成为一个女侠,当然对比武这事很感兴趣。
张清灵问:“你也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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