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用过已是申时,萧澈未回樰梦斋而是留在颜琤房内午休。他原本要去的藏书阁,翻阅兵书史籍,可又怕颜琤多心,所幸留在此处陪他也好。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萧澈不免想起了客栈初遇那晚。
萧澈笑着问颜琤:“你不会真以为那晚你和我有什么吧?”
颜琤讪笑道:“上次故意寻你开心的,这你也信?你以为那种事岂是随便就做,之后毫无印象啊?”
萧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我自要为义父守孝三年,这三年你我怕是都不能……”
“和一生比起来,三年算什么?何况我还能去青楼,那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我。”
“你敢?”
颜琤也学着萧澈的口气问:“若我真去,你会如何?”
“杀!”
“遇到杀手你都会放走,我不信你会滥杀无辜。”
“不是杀无辜,是杀你!”
“你知不知道你和大虞宣王爷说如此不敬之语会如何?”
“如何?”
“罚你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
萧澈满眼含笑道:“吾心中有你一人,旁人皆是陪衬。”
颜琤最受不了此刻的萧澈,眼神含情,声如软玉,情之所至忍不住贴近萧澈,魅惑的声音传入萧澈耳中:“本王今日便好好教你。”
萧澈却推开他,指腹轻抚着颜琤略微红肿的唇道:“都这样了还想,看来是不够疼。”说完,屈起食指在颜琤鼻头一碰,满是疼惜的喊“馋猫!”
颜琤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彻底沦陷,他抱紧萧澈的腰一如初见那次,将他和自己贴近,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醉酒中只是轻轻一碰便睡过去了,此刻他足够清醒。萧澈生怕触到颜琤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便一动不动的给这只馋猫解馋。
可萧澈再不动,刚刚的唇上伤口也还是被牵动着隐隐作痛,可颜琤并不在意。片刻后撬开萧澈的唇齿,蠕动着软舌长驱直入。随后翻身压在萧澈身上,萧澈逐渐感受到颜琤的体温变的灼热,呼吸声粗重,颜琤眼神里的情欲似乎要夺眶而出,一手伸向腰际便要解开萧澈的腰带。萧澈连忙抓住颜琤不规矩的手轻唤:“阿璃!”
一时意乱情迷,此刻颜琤松手回身躺好呢喃着:“子煜,你如此诱人,我真怕哪天把持不住强迫于你。”换气之余,萧澈略微后退,随后主动在颜琤颈处留下一吻,算是作结。
颜琤心满意足的在萧澈怀里熟睡过去,萧澈看着怀中之人,却毫无困意。今日之事他终究仍有心悸,他略微一提武试,颜琤反应便如此强烈,此事势在必行,他没有动摇,可他实在不忍颜琤再因自己受到委屈,有负于他的事自己断不会做。
虽然现在相安无事,可终究颜琤也没有松口答应萧澈参加武试。他越想越乱,一时间竟真没了主意。如今这情形别说举荐无可能,怕是自己都休想出这宣王府的大门。以前的萧澈形单影只,除了义父和固儿无牵无挂,也正因如此,师父所授才能在短时间学有所成,因为谢峰也早已看出,这孩子杀伐果断,难得的是还有一颗仁慈之心。可如今有了颜琤,他便不再是只身一人,有了软肋,有了死穴。
萧澈无奈的笑着,缓缓将手臂从颜琤身下抽出,起身离去。
丞相府书房中。正襟危坐的何承看着朝中传来的密函。上面所述之事便是武试选官。此事为了皇上为防世族门阀暗中培植自己的心腹,并未对外公开。知晓此事者只有圣上,谢霆和兵部尚书耿庭。谢霆是此次武试的主考官,耿庭是武试规则制定者,而最后真正的裁决者便是皇上。
半晌,叩门声传来。
“进来!”
“丞相急召,可是有何吩咐?”
“先坐,今日传你前有要事相商,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便把密函递给来者,此人正是刑部尚书翟霖,匆匆看过之后也大吃一惊问:“圣上这意思难道是要重新起用武将?难道四境不安?”
“圣上的意思我等还不知晓,可如今这情形,我们必须得在这武试中安插我们的人。圣上登基之初,裁撤军队,罢免武官。如今大虞只剩下京师兵,地方兵和边兵。军队改制由京师兵开始,这对我们大为不利。”
“不错,如今京师兵有护卫宫城的禁军和保卫皇城的御林军。禁军统领之权在圣上手中,御林军领兵之权归谢霆所有。我们要想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恐怕不易。”
“此次武试具体规程兵部尚未拟出,不过依我之见,这武试结果终究难逃优胜劣汰,只要我们的人能最终获胜,圣上就算知道是我们的人,也最多日后提防,不会不用。到那时,文职武将就都有我们的人了。”
“看样子,丞相心中已有人选?”
何承一副成竹在胸道:“早些时日,我派齐鸿去庐阳办事,路遇一人。此人手中宝剑尚未出鞘便将十名死士打败。此等英雄,岂不是这次武试都绝佳人选?”说完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翟霖陪笑几声问:“那丞相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何承脸色微变:“哼!在宣亲王府。”
“那这恐怕不好办了。丞相可知此人来历?”
“如今宣亲王府由那钟尘把守,仆人丫鬟少得可怜,一应消息均不好打探。只知此人姓萧名澈。庐阳人氏。可我派去庐阳的人竟打探不到此人家住何处,甚是棘手。”
“不过现在离武试尚早,我们还有时间准备,丞相莫急。”
“嗯,今日传你前来,是想让你和兵部那耿庭多走动走动,探知一二,消息滞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翟霖只得满口应承,片刻后离开丞相府。
第二日早朝之后,翟霖便盛情邀请耿庭过府叙旧,耿庭出言婉拒:“不了不了,圣上交代的差事尚未办妥,怕是辜负翟大人一番美意了。”
两人同行出宫,翟霖赶忙打听:“为何耿大人近日如此繁忙?往年兵部最繁忙的时候也是年关将至之时,如今也才入夏。耿大人难道又得了别的旨意?”
耿庭正想找人抱怨,可此事却是机密,只能有苦难言,压低声音道:“翟大人有所不知,别看如今大虞境内国泰民安,可四境之外却不太平。圣上也十分忧心,只能给兵部施压,让我等提出良策应对。从前六部之中,兵部出了名的清闲,可这以后怕是日子不好过喽!”
翟霖一听才知何承所言非虚,皇上怕是已经有重新重用武将的意思了。
“四境不太平,征兵便是。如今京城大街上身强力壮闲散经商者比比皆是。这有何难?”
耿庭一听,更加难受,不在其位当不明白其中艰难,如今先不说征来的兵能否派上战场,就是征来了,也无将可用,难不成战场作战无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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