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池,其实我不后悔。”她有气无力,显池努力抑制自己波动的情感,用力的嗯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无法言语的悲痛。

“显池,我……”湖荨我字接下的内容还未出口,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接二连三地呕了出来。血液一吐出来,迎合风中烛火忽闪忽闪般脆弱。无需轻轻一捻烛芯,只需小吹一口气能掐断。原来反噬的作用如此之强烈,竟然能够要人性命。怪不得自古以来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原来自古以来都有天地定数,万物皆有定律。由不得破坏,终究是她资历浅。当初参不透,不就算有机会,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也依旧会选择割皮肉救显池。不为什么,只因不愿意,枉置生灵性命。

弥留之际,她突兀间想明白了一些事,细数自己在人界所犯的罪行,她动了情念,动了贪念,动了私念,现下堆砌起来,也该是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显池此起彼伏又温暖的胸口,带给了湖荨极大的安全感,至少在彻底堕落黑暗漩涡之前,能够感受到些许温暖也是幸福的,

“显池,我想睡一会儿觉。你抱着我睡一会儿行吗?”湖荨卑微地请求道,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投怀送抱”显池毫无犹豫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散尽周身的温热,给予湖荨温暖。他的身子慢慢感受着湖荨体表温度的变化,由滚热,渐渐转换成温热,然后再转向僵硬的冰冷,然后再转过滚热,无数循环下去。期间他的心撕裂了千万次,比被吸仙息熬受凌迟般的痛苦,还要来地厉害刻心。巨大的悲痛哽咽在胸口,就像是一块陈年老痰,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地很。悲伤扼住他的咽喉,哭是哭不出来的。

一口如陈痰般的心气卡在胸腔内,一时上气不接下去,逼得他满脸通红,整张面部都崩得厉害。

前几日琢磨不透的几句话,几个字滕然冒了出来,他恍然大悟。

回顾昏死过去的湖荨,自言自语。原来竟是这层意思,他欣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滴滴答答的梨花雨下个不停,他觉得真是巧合,仔细想来他与湖荨每一次的分离,上天似乎都乐意降一场梨花雨来“助兴”,他从前竟然从未在意过,滴答的梨花雨就像是生命的计时针一般,不过是倒计时而已,他起身抬起了头,手却被昏死过去的湖荨狠狠地一扯,触心底的凉啊?湖荨的手劲很大,生生的在显池手背勒出一条血痕,显池咬了咬颤抖的牙,狠心甩开了滚热的双手。门一敞开外头蓄意已久的梨花,全部吹了进来。他的背影挂满了稀临的梨花,显池在潇潇洒风雨隐匿了自己。门再一次地卡上。湖荨案桌上的灯也恰好熄灭了。刚刚好,刚刚好

连阙五月,夜里的一阵晴天霹雳般的雷电一闪而归,惊心动魄的一声啊!湖荨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这已经是她解噬的第五天了,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熟悉的感觉,得干涸红肿的眼睛,直直地面对对面墙角横剪的数枝梅已然干涸了,那只花瓶已然数日未换新的水了,曾几何时这些生活琐事都是由显池做的,现下……那些干涸的梅花只能留下做标本睹物思人了,湖荨的反噬已然得到了解禁,她的修行正在慢慢恢复。坐在床榻上她抱着膝盖,求取温暖求取安全感。她好像哭可是一连哭了四天,她已经无力再哭下去,就连现在想想心里就像承受几千斤的磐石般沉重,

门咯吱地被推开了,是须臾,这几日她一直陪伴着湖荨,显池的死,带给湖荨的是无尽的悲伤,带给须臾的则是庆幸。她庆幸湖荨并没有重蹈上古仙长的覆辙,庆幸湖荨堪破情劫度过了死劫,她不大有女儿般细腻如绣花针一般的心思,所以怀抱安抚湖荨的时候,略微生硬就像是钳制住猎物一般。湖荨拖着身轻如燕,心缚千斤钢铁的心情,走向了室外。室外院子里有一座秋千,攀满了爬山藓,才短短几日,那些爬山藓就迫不及待占领湖荨的秋千架了。湖荨心生怒意,使了一个法术将那爬山藓也尽数除去。隐隐狠道:不自量力,继而缓缓走向了秋千架,一双小脚轻轻一登坐上了秋千架。

闭上了双眼,拽着绳索脑袋一侧倚靠在一旁,静静地……

回忆秋千,回忆秋千,回忆秋千上的小丫头……

“来来来,小丫头,你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必然会让你惊喜万分。”他神神秘秘地,安排过来。就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我替你摆平是不是。”湖荨叉着腰,她总是喜欢故意气他,然后再直接了当,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为什么就为,他怒气腾腾的样子,那可是她一天心情愉悦的源泉。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谦谦君子陌上人如玉,如我。怎会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当当当”在他百般神秘之下,及她一丝期许之下。一架百花秋千映入了她的眼帘,喔……她惊愕了半天。她一直想拥有一座秋千,不是用法术变的一座秋千架,是真心实意打造的。

第一次不用法术也能望到院外的美景,鸿城尽收于眼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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