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烟盒,周唯一副孙子的模样逐个给那些男人敬烟,还自来熟的称兄道弟,说:“哥,来来来,抽烟。”

对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我有时挺理解无能,明明是三不识七的几个人,就在递烟点烟的短短时间内,仿佛已然建立起慨然不倒的友谊大厦。

吞云吐雾间,地钻男冲着周唯:“我说你这小兄弟,刚刚看你白白净净的,我还以为你娘们呢,没想到你挺会来事的,是个爷。”

其余两男,纷纷附和。

此刻我面前,简直有耀眼的演帝新星缓缓升起,明明在我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似的周唯,宛若换了个人似的,他低头哈腰诺诺连声的:“那是,我这不是跟哥几个投缘嘛。”

冲着我丢来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周唯将目光转回到地钻男身上,他话锋一转:“哥,你干这个,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揣瓷砖的男人应:“这个得看活多活少,但这挣的辛苦钱嘛,一个月少少也有两三千。”

用手夹着烟弹灰,周唯将脸扬高了些,一脸神秘的模样:“以哥几个的资质,挣那么三千两块的实在是浪费人才,我有个挣快钱的门道,花一两个小时再费点力气挣万,哥几个挣吗?”

这几个男人里,就算地钻男话多,他接茬:“哈?小兄弟你拿我们消遣呢,像我们的一年挣十万都比搞女人还乐呵,还一两小时万呢。”

“那不能,我怎么敢拿哥消遣嘛。等会我打个电话。”

咧嘴笑,周唯掏出手机拨弄几下凑到嘴边:“金海滩往深葵路南北方向直行公里,送万块过来。”

看到这里,我还不能太确定周唯脑袋里到底卖啥药,尽管我预感事情可能会被搞复杂,可我与周唯的关系,终是有隔阂横陈,我自然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上前去,只得静观其变。

站得不远不近的,我看着周唯与那几个男人侃侃而谈,无所适从。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有个挺壮实的小伙开着车飞奔而至,他拎着小号购物袋,恭恭敬敬递给了周唯。

示意壮小伙退后,周唯随意将购物袋倒过来,十来沓封条整齐的百元大钞纷扬落下。

在那几个男人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之际,周唯伸手漫不经心指了指我:“谁像狗一样趴到那个美女面前扇自己一百个耳光子,这钱就归谁。”

经过短暂的迟滞间隙,几个男人瞅了瞅壮小伙开过来的车,再对了对视线,他们蜂拥而至举手顿足纷纷说自己可以。

眉头蹙起,周唯故作为难一阵,他心不在焉开腔:“这还真让我为难了。这样吧,你们三个围成圈,互扇,谁撑到最后算谁赢。当然不想参与的,可以弃权。”

在那几个男人噼噼啪啪的互扇里,周唯全身而退,他站到我身侧:“痛快吗?”

我皱眉:“你还真给他们万?”

周唯点燃一根烟,轻飘飘地吐着烟圈:“你的关注点挺接地气,我问你爽不爽,你却顾着钱不钱的。”

停没几秒,周唯盯着我的眼缝中央,语气淡下几度:“你最好别在心里面自作多情地想周唯那孙子是不是喜欢我刘多安啊,他舍得花那么多钱给我出气呢。我就这么说,有钱人的十万块钱,就跟十块钱差不多。刚好我也挺有钱的,能把十万当十块。”

竭力掩埋着因他这话带来的无力沮丧,我故作处之泰然:“我没有自作多情的坏毛病,周总你大可以放心。”

原本弯成弧度的嘴巴倏然往下拧,周唯语气里骤然多了些拧巴的味道:“对,你不爱自作多情,但你有爱装逼的毛病。你要庆幸我没动手打女人的习惯,不然像你这么爱装逼的,早让我给打死了。”

我勒个擦擦,论装逼我比得上他!扯淡他有钱什么十万相当十块,这不叫装逼叫什么!

但钱是他自己要花的,他逼也装了,别指望着我把这钱还他。

不想拆台惹来他的不快,我若无其事笑了笑。

喉结一动,周唯这丫狠横我一眼,他朝着壮小伙挥手示意说:“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末了,他又瞪我:“你还走不走,我中午饭都没吃,都快饿死了!”

靠靠靠,是我拿着刀架着他脖子不让他吃午饭了吗,他那副他没吃午饭都是我责任的样子看着真欠揍!

吐槽的话鼓动在咽喉处,我抑制着不让它们有喷涌而出的机会,埋着头跟在周唯的身后。

两人相顾无言走了约十分钟,周唯这厮冷不丁的开口:“刚刚我挺想直接冲上去干架的。但他们有三个人,我一个人打不过。”

我怔然:“啊?”

周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对你开的玩笑太龌龊,我讨厌这种嘴没把门的傻叉,他们太没风度,就该被教训。”

一时嘴快,我咬着周唯的话尾音:“你有时候跟我开的玩笑,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冲刚刚周唯愿意以那般迂回的方式,又搭上了十万块来帮我出气,我给他说这话确实不太好听,我一说完就后悔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周唯这丫竟没生气。

他振振有词:“你做人不会双重标准,这点不太好咯。你得有这样的觉悟,长得丑的陌生男人冲你吹个口哨,你想要有弄死他的冲动。至于像我那么帅的,我说啥你听啥,而且得很开心,懂吧。”

哭笑不得,我竟无言以对。

见我不吱声,这丫还更来劲了:“我再打个比方,比如我在大街上走着,有长得跟母猪似的朝我招手说帅哥来玩玩啊,那是性骚扰。但如果是你刘多安让我玩玩,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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