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再见。”

“再见。”

结束了今天最后一堂钢琴课,凌寒又坐回到琴凳上。她抬头看看了墙上的钟表,还有二十分钟,来得及。

双手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一抬手,悠扬的曲调便回荡在琴房里。

凌寒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的手机已经“嗡嗡”地震了半天。

“你好,请问凌老师在吗?”琴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人探身大声问道。凌寒寻声回头望向门口,看到来人即刻停了下来。

“左澜,真对不起,我弹琴弹得忘了时间。”凌寒起身将左澜拉进琴房。

“我在外面等了你半天,给你打电话又不接,我只好亲自进来请凌老师喽。”左澜故作抱怨地说。

“对不起,怠慢了我的左澜大小姐。”凌寒拱手向左澜作揖。

“好了,不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咱们就要迟到了。”

凌寒合上钢琴琴盖,拿上手机和包,关上琴房的门,和左澜往大门口处走。左澜按了按手中的车钥匙,门口一辆别克车的车灯闪了闪。

“凌寒,一会儿见房东的时候先别着急说租房子的事,挑挑毛病,再杀杀价。租赁合同我已经帮你拟好了,价钱要是合适,咱们再签合同。”左澜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对副驾驶座位上的凌寒说。

“有你这个大律师在身边,我就做个甩手掌柜。”凌寒说道。

今天的路况比平时要顺畅很多,一路上几乎都是绿灯,也没有遇到塞车。

虽然先前耽误了一会儿,凌寒她们还是按时赶到了目的地位于市中心稍远一点的一处居民区。

小区有些老旧,物业管理一般,左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停车的空地。两人下车走进小区,走了两三分钟后,来到一栋楼前。凌寒按下楼门口的门铃。

“您好,我是跟您约好今天来看房子的凌寒。”

“进来吧。”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了,凌寒和左澜推门进了楼道。

这栋楼总共6层,因为是老房子,所以没有电梯。楼梯不算窄却有点陡,走廊的墙面上偶有“疏通下水”“办证”“开锁”之类的野广告。

凌寒按响了4楼一户的门铃。门被打开,一个身材胖胖的中年阿姨将凌寒她们请进屋内。

“阿姨,那天回去后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房子还可以,我想租下来。”凌寒开门见山地说。

“阿姨,这事我们还没完全定下来。”左澜接过话茬,冲凌寒使眼色,怪她怎么不按之前说好的剧本来。

“小姑娘,我这房子虽然离市中心稍微有点远,但是离小区门口近,走几步就是小区门口,出了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地铁站,交坐地铁到市中心也就不到十来分钟,交通还是很方便的。”阿姨也是老江湖,知道左澜这是要杀价,抢先一步把房子的优势先摆上台面来。

“阿姨,交通算是方便吧,可您这小区年头久了点吧。物业管理各方面都马马虎虎,不好停车,而且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进得来,安全隐患可不小。”左澜使出第一招。

“小姑娘,我们周围都是这样的老房子,各方面肯定比不了那些新建的小区,但我租的也便宜啊。小区大门是不如别的小区管得那么严,但楼门口还是有门禁的,没有钥匙或是没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外人还是进不来的。我在这里都住了几十年了,连偷盗都几乎没听说有发生过,更别说是抢劫什么的。治安没问题,你们放心好了。”胖阿姨见招拆招。

“阿姨,您看您这房子的装修,勉强连简装都算不上,也没几件家具,我们还得自己花钱置办。您这房子之前一直租给别人的吧?很多电器都是坏的。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卫生间的热水器好像不怎么好用,客厅的空调根本就是坏的。还有阳台窗户的密封好像也不好,冬天这屋子冷不冷还不好说呢。还有,厨房的灯……”

左澜边说边把她发现的问题一一指给房东看,嘴里如连珠炮一般,丝毫不给胖阿姨辩驳的机会。

一旁的凌寒偷偷地拽了拽左澜的胳膊,可左澜好像没懂似的继续挑剔着。凌寒觉得这房子快被左澜说成是危房了。

“凌寒,要不咱们再看看其他房子吧。”说着左澜拉着凌寒摆出要走的架势。

“先别走啊,再商量商量。”胖阿姨见状,连忙阻拦,“小姑娘,你可真是杀得一手好价。行了,你们也别挑毛病了。阿姨看你们都是正经姑娘,租给你们比租给乱七八糟的人强。房租呢,我再便宜两百,不能再低了。热水器和空调阿姨明天就找人修好,你们要是想租,咱们今天就签协议好吧?”胖阿姨无心再恋战,做出让步。

“阿姨,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左澜突然问道。

“哦,隔壁住的是一对父子。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这栋楼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

“单身女孩住,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身为律师的左澜考虑问题很全面。

“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凌寒,这房子你确定要租吗?”左澜问道,语调略微提高,既然她负责杀价的任务已经完成,决定权就交给凌寒了。

凌寒听出左澜语调里的意思,“阿姨,房子我决定租了。”

“好啊,那咱们就写一个租赁协议吧。”胖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租房合同我们准备好了。”左澜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递给胖阿姨。

“哎哟,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胖阿姨接过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阿姨,您注意下合同后面的附加款项。”左澜提醒道。

“小姑娘,你这合同写得可真详细,很专业呢。”胖阿姨啧啧称赞。

“阿姨,我朋友是律师。”凌寒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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