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树林前行,走了整整一日,玄珩累的再也迈不开步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边哀怨的说:“前边有个湖,今就在树林里休息吧。”玉落到林子里拾了柴火,蹲在距离玄珩不远处生火。玄珩在树下喝酒,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玉落白了一眼玄珩:“殿下饿了吗?这秀丽风景可能裹腹?”玄珩不搭理她,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想再喝第二口的时候发现酒壶空了,一生气就将酒壶掷了出去。
玉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从行囊里拿出了一块饼,咬了一口,还没等嚼就愣住了,这饼的味道真是干,硬,冷。玉落转头尽数将饼吐了出去,回头看了眼玄珩,从行囊里又掏了一块饼扔给他:“殿下请用膳!”
玄珩接过饼,这饼的品相就不好,他也不愿将饼放进嘴里,笑呵呵的看着玉落:“我们吃烤鱼吧,你去抓,我来烤!”玉落胳膊架在膝盖上,拖着下巴,似乎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站起来朝着湖边走去。
过了半响玄珩不见她回来,突然放心不下,于是沿着小路去寻她。绕过树林,湖边的浅滩上积着大片的鹅卵石,一块稍大的石头露出水面,但也仅容一人站立。玉落蹲在那块稍大的石头上,两只手伸入水里,月上树梢,看不清她的具体动作,但是现在的状态似乎是不可能抓到鱼的。
玄珩无奈的摇摇头,真是让人不放心,“算了,看我教你捉鱼。”玄珩边挽袖子边往湖边去,不留神踩了被自己丢掉的酒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湖里。玉落站起来看着坐在水中的玄珩,嘲笑道:“殿下这是要教我抓鱼还是要自己戏水?”玄珩拧了拧衣袖,将脸上的水花擦掉,从容回答:“饭前沐浴!”玉落笑吟吟地脚尖点地,一把拉起玄珩就跃到了岸边,举起左手晃了晃手里那条收拾好的大鱼:“回去了,落汤鸡殿下。”
玄珩抱着双臂蹲在篝火边取暖,玉落在篝火边支了架子,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架子上,背对着玄珩做鱼汤。玄珩冷的直打喷嚏,看到架子上干爽的外衣,几次想要脱了衣服换上,但是余光瞥到玉落又有些不好意思,朗声道:“你别回头啊,不然”玄珩想放些狠话,但看玉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咬了咬牙,大丈夫可伸可屈,脱!
玄珩将湿衣服搭在架子上,正好挡在了他和玉落中间,披上玉落的外衣,一刻后玉落从衣服下面递过来一碗鱼汤泡饼,玄珩接过碗尝了一口:“玉落的手艺就是好啊。”玉落下巴担在木架上笑呵呵的:“殿下这打扮也挺好!”
玄珩低头一看,因外衣肩膀微窄,整个胸口袒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字,被火光一照看着极其妩媚,玄珩双手捂胸迅速转过身子埋头喝汤。玉落简单收拾了下走到玄珩靠着的树背面坐下打盹。感觉身后的人渐渐熟睡,玄珩叹了口气,她终究是个孩子,只是不要让仇恨侵蚀了心灵。
两人行至棘城,玉落想着玄珩已经整整一日未曾尝过酒滋味,就强行拉着玄珩进了酒肆,要了一份卤牛肉,两碗面,又另小二备了两大坛酒。玄珩坐在位置上使劲冲着玉落使眼色,玉落看着他挤鼻子弄眼的怪样,嫌弃的转了头,玄珩见她不理自己在桌子下用力的踹了她一脚,玉落怒气腾腾的瞪着他:“干嘛”玄珩瞄了下四周伏在她耳朵上说:“你身上有银子吗?”
玉落瘪了瘪嘴,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年你给过我银子吗?”玄珩还想再说小二已经上了菜,玉落津津有味的吃着面不再理他,玄珩也是饿极了,不再考虑银子的问题,尝着寻常的卤牛肉竟然也别有滋味,两人酒足饭饱后,玉落将剩下的酒全部装到了水囊里,递给玄珩说:“等着我!”
玉落快步走到内堂,叫来掌柜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在手中抚摸一瞬,恋恋不舍的放在柜台上:“这是上好的古玉,你收下抵了我们的吃喝,再给我二两银子或者我拆了你的店。”他留给我唯一的物件竟然只值这么点小钱。
掌柜看着这个小姑娘手里握着的九节软鞭,纯金握柄襄着牛眼大的红宝石。心想这姑娘必是富贵之家的小姐和这个俏郎君私奔至此,绕过玉落不停的偷瞄玄珩,玉落挡住掌柜的视线一拍桌子,怒吼道:“换不换!”
掌柜陪着笑脸,拿起那块玉佩对着光一看,虽然无法估计能值多少钱,但玉佩颜色温润,通透,确是好东西,于是乐呵呵的应承了。玉落拎着钱袋子从铺子里出来,玄珩在后面紧紧跟着她:“抢钱也不过如此啊!”玉落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租辆马车很快就到凤里了!”
太阳掩在城墙下,一辆马车停在了离凤里城门不远的地方,这里是大历的都城,阔别三年,但终究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玄珩严肃的对玉落说:“自此你与我风雨同行,祸福与共!”
玉落望着凤里城门的正上稍暗的一块城墙,那些暗红是被父亲的鲜血侵染而成,第一次看到这巍峨的城门时,父亲已经毫无生气的挂在那里十几日了,人都已经没有了但尸体还要受到他们的羞辱,想到此眼中杀意四起,阴沉的答道:“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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