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排细浪,水接遥天,烟水芦花,水鸟匝飞。

阮氏三雄行船至泊内,晁盖无心观赏,问道:“大头领邀了晁盖,不知何事?”

王伦立于船头,仰面正晒着太阳,水泊上风吹浪起,白衣飞卷,听了晁盖发问,却问阮氏三雄:“阮家兄弟,在这泊边石碣村住,自然晓得渔家不能捕鱼之苦,今日三雄既是梁山水军头领,解禁渔猎,也算数三雄造福一方了。”

阮小七性急问道:“你这秀才,占了山寨两年,早不如此,今日为何解禁?”

王伦笑道:“我等初来,做了草寇,兵微将寡,只得立威于外,今日七雄聚义,以晁天王威名,更兼三雄本是渔家领袖,此时不施恩赐,更待何时?山寨只需坐等,便有鱼虾上门,水军岂不是解脱了那撒网撑船之累?三雄便可早日操练水军,早些备战,那济州府定会发兵攻打,山寨兵微,若能早些招些困苦渔家百姓来山上入伙,也可增些喽啰,岂不美哉?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文官贪钱,武将怕死,官兵来时,必定骚扰周遭村镇百姓,只要打败了这波官军,山寨名头必扬名江湖,怕是还要有破家百姓上山入伙,自此,山寨可一时无忧矣。”

晁盖顿觉开朗,心下赞道:好计。

阮氏三雄听完,频频点头。阮小七道:“王头领,这算计不比吴学究差。”说完想起吴用让他们送着王伦最后一程的意图,三人不禁互相看了看,见朱贵护在王伦身旁,晁盖也面露喜色,着实不想下手了。

朱贵暗暗喝彩,原来大头领一直深藏不漏,只可惜大头领要离开梁山了,不能多多亲近,学些本事。

王伦清了清嗓子,才对晁盖说:“晁天王以为如何?”

“端的是好计。如此外有周遭百姓拥戴之心,通风报信,内有梁山水泊之利,兵来将挡,只要山寨头领齐心并力,我等便是做了贼,也可睡个安稳觉。”

“还有一事,要晁天王斟酌。”王伦道。

“王头领请讲。”晁盖心中早就想听,这王伦叫他上船,所为何事。

“七雄此次得以脱困,多亏了那宋公明担了那血海干系报信,晁天王又是知恩图报之人,与那宋公明来往,切莫夹带书信,也不可去江湖上传言,免得出了差头,落了把柄在官府手里,岂不是害了他,错做了恩将仇报之事。”王伦淡然道。

这王伦果然智计满胸,若不提醒,这两样我都要做了。“王头领所言甚是,晁盖谨记。”

众人还待多听几句,船却行到了南山酒店,一众下了船,来至酒店之中,店后围了一张大桌坐了,王伦低声对朱贵道:“酒店以后只可做那正当生意,以前腌臜事不可再犯。”朱贵忙道:“朱贵必不敢犯。”

王伦伸出手来道:“那还不赶快拿来?”

朱贵忙从身上,掏出些散碎银子。

王伦看了发笑,摇手道:“不是此物,那好汉最怕的那个物件拿来。”

朱贵听的明白,吩咐伙计去了,伙计转身拿来一个纸包,朱贵递与王伦道:“铁打的汉子喝了,也得睡上几个时辰。”

王伦接了揣到袖中。

三雄和晁盖知道包里便是蒙汗药,阮小七笑道:“王头领要此物何用?”

“咳咳,若是遇到那送枣子给我下酒的,我先放到他。”王伦笑道。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店中可有好酒?我等再和王头领吃几碗?”阮小五见店后墙边排放着十数个酒坛。

“有,只是算不得上等。”朱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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