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银辉洒落。
不知何时,哀婉的笛声又复响起,凄凄凉凉飘荡在死寂一般的村庄上空,消散在群山之间,黎明方歇。
等黎歌一觉醒来,已是午时将近。坟前摆着一锅香喷喷的狗肉。阮语吟背对着他站在远处,望着群山,不知在想着什么?
黎歌早已饿极,捞起一块狗肉,苦笑着说道:“大黄,真羡慕你还能和康爷爷他们一起,而我却要和这个恶女人争斗,为你们报仇。现在我要吃你了,权当咱两一起战斗吧。”
说罢敞开肚皮,一顿狼吞虎咽,连汤带肉吃掉了半锅。
黎歌舔舔手指,拿起笛子,刚放在嘴唇上,眼前人影一闪,笛子已经到了阮语吟手上。
“昨晚吹了一宿,还没吹够吗?”
黎歌一改昨日死气沉沉的样子,笑嘻嘻站起来说道:“饭后运动一下,有助消化嘛。”
“这点运动有何用?我来帮你。”
阮语吟话音未落,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提起,风驰电掣一般朝后山奔去。
黎歌只觉耳畔呼呼风响,迎面冷风一灌,激得面皮生疼。强睁双眼,只见两旁树木飞速倒退,显是速度极快,心中害怕,但嘴上却不服软。
“再快些,太慢了。”
阮语吟奔跑之中,一提身形,带着他上了树梢。玉足轻点,借着树枝反弹回来的微末力道,嗖的一声,窜向下一棵树,如此玉足连点,呼啸而去,真的如同飞起来一般。
黎歌心中害怕的要死,但嘴上依然不愿服软。
“再……”
不料才张开嘴,树上风大,一口冷气自口中灌入,差点噎死。
几个呼吸之间,已经上了后山峰顶。
阮语吟止住身形,将手一松。
“怎么样?消化完了吗?”
黎歌软软倒地,一边揉腿,一边颤声说道:“还没有,太慢了,能再快些吗?”
“呵呵,如你所愿。”
阮语吟说罢一脚踢在黎歌屁股上,黎歌顿时像炮弹一般,嗖地一声飞出峰顶,向山下落去。
后山虽然不是太高,但要是摔下去肯定必死无疑。黎歌没想到灵蟾尚未到手,对方竟然直接就撕票了。
不及多想,身形好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下急坠而去。
阮语吟自不会真的让他摔死,身形连闪,快如闪电,不待黎歌着地,已经先行一步赶到山下,抬手虚托,堪堪将黎歌接住。
不待黎歌喘息,又忽然启动,拽着他的胳膊疾奔而回。
黎歌双腿尚自酸软,气息紊乱,勉强跟着她奔了两步,便觉得头晕脑胀,胸中烦闷欲死。脚下一拌,再跨不出半步,只能任由她拖着,在地上滚滚而行。
还好路不太远,几个呼吸间又回到了院子里。
只见黎歌双腿自膝盖而下被磨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黎歌顾不得疼痛,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和一堆污秽,仰面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半晌方歇。
阮语吟冷漠地看着他问道:“现在消化了吗?”
黎歌心知如此下去,定难活命,忍痛哈哈一笑。
“马马虎虎,还欠一些火候,有本事你便将小爷活剐了,莫说七十二刀,就是七百二十刀,我若皱一下眉头,便是你爷爷养的。”
阮语吟没注意到他话中的弯弯绕,冷笑道:“我可不是诚心折磨你,只是想帮你消化一下而已。”
“如此小爷岂不是还得谢谢你?”
“谢便免了,只要你恪守承诺,将灵蟾藏身之处说于我便可,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如何?”
“你着什么急,你既答应给辛老头守灵一日,等日落再说吧。”
“现在不算一日吗?”
“当然不算,昨天日落至今天日落方才能算一日。”
“咯咯,年纪轻轻便已这般糊涂了吗?我且问你,我哪日开始给你师傅守墓?”
“昨日。”
“昨日至今日不是一日吗?你我约定一日,何曾说过让我守足十二个时辰?”
“你……呵呵,算你厉害。但小爷我现在腿疼欲裂,却没心情说话。”
黎歌说她不过,干脆找了个借口,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阮语吟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扔进黎歌怀里。
“涂在伤口试试。”
黎歌打开药瓶,一股奇香扑鼻而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胸中舒泰万分,再无半分不适。倒出一些雪白色的膏药来,轻轻涂在两腿上,疼痛之感立刻被一股清凉之意代替,舒服的直想叫出声来。
黎歌心中啧啧称奇,毫不客气地将剩下的药塞进自己怀中,翘起大拇指道:“好东西,还有吗?再来一瓶。”
阮语吟见他将药瓶据为己有,也不见生气,咯咯一笑道:“你当百花婆婆的九鼋化龙膏是地摊货吗?”
“药效也就马马虎虎,叫什么九鼋化龙膏,九鳖吹牛膏还差不多,不过和你说说话倒也无碍了,有什么话你便问吧。”
“既然如此,我便问你,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灵蟾的下落?”
黎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没有。”
阮语吟顿时脸色一沉道:“既如此,留你何用?”说着作势就要拔剑。
“慢来,关于这个问题,昨晚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师傅只是告诉我将一个很重要的物件置于何处,并没有告诉我所置是不是灵蟾,故而我说没有。”
“是与不是,拿出来一看便知,何来这么多废话。”
“你若问我此物在何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若要让我拿出来,那便还是直接杀了我好了。”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因为此物远在睦洲帮源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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