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晓林在力气上吃了亏,渔网拉的很费劲。

喜欢闹腾的麦穗鱼不断的在渔网里挣扎,李晓凯拽的很辛苦。

李晓凯紧紧抓着弟弟的后肩,眼睛注意着李晓林的脚下。

一旦李晓林出现下滑,他会第一时间将李晓林拉上来。

“出鱼了!”

李晓林嘴巴咧开,笑的很开心。

“又抓到鱼喽。”

李晓月兴奋的拍手,随即小脸蛋一苦,她刚数完鱼,又要重新数了。

将网里的鱼都倒下,李晓林跃跃欲试,想继续撒网。

李晓凯没有阻止,一只手抓着李晓林后肩,令一只手拽了一根芦苇尖,芦苇是空心的,李晓凯将大头塞在嘴里吹,发出尖锐的嘟嘟声。

跑海老人教李晓林编的是五指渔网,网口很大,这种网在二十年后的河边,是抓不到鱼的,在一九八九年的现在,一网下去能抓到三四条两斤以上的鱼。

河里的鱼除了麦穗鱼,最多的就是鲫鱼。

李晓凯想捕鱼,重点就这鲫鱼上。

中国有个说法叫南鲫北鲤,南方人觉得鲫鱼好吃,北方人觉得鲤鱼好吃,李晓凯捞的鱼最终会流向南方市场。

李晓凯知道,他想在镇上或者卖鱼很难,镇上的人都不傻,想吃鱼直接拿网到河边捞,县里的鱼市场很难进去,售卖价大概在一块二三,而鱼贩子收价三毛钱一斤。

三毛钱一斤的收购价格,还不是捕鱼人想卖就能卖的,李晓凯所在苏北小县城,鱼市场太小,捕鱼一般情况是卖不出去的。

在这种情况下,李晓凯还打着卖鱼的心思,有他自己的考量。

一天很快过去了,李晓凯带着弟弟妹妹只捕了半天的鱼,大概抓了四十多条放进了水缸里,也不多,一百来斤的样子,再多就没地方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很高兴。

等吃完了晚饭,李爱国点了根旱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用晓凯的方法,今年的瓜特别好卖,还没到晚上我们家地里的瓜全卖完了,我从大雨那一毛钱一斤买来的三百斤都卖出去了。”

李爱国倚靠在灶台旁边,用手摸着肚皮。人跟人是有区别的,尽管他们家提供了卖瓜的新点子,村里还是有人卖不上几个瓜,原因出在哪,估计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好在李爱国常年守在地里,即使是买瓜也挑着人买。

“我们家原本攒了八百二十几,瓜卖了两千九百一十七块钱,我想趁这几天,在村里多收点瓜,争取在瓜市结束前,将欠他大舅家三千块钱换上,晓凯上学也能带一千块钱走。”

八九是高校收费改革元年,也就是李晓凯上大学要交二百块钱学费。

在八九年之前,上大学是免费的。

“阿爸,不用那么多。我估计我能考上金陵大学,给我三百块钱就成,学校每月有三十三斤粮食补贴,我交完学费,剩下的钱足够用了。家里多的钱,送晓林跟晓月去读书。”

李晓凯没提自己接下来一个月会赚多少钱,劝阿爸将钱花在弟弟妹妹身上。

“晓月明年在上学也不迟,等开秋把晓林送村里高小去。”

在子女教育上,李爱国一向很开明,要不是实在没钱,他也不可能让晓林晓月不上学。

见阿爸答应送晓林上学,李晓凯鼻子一酸,眼窝一热,差点没哭出来。

家里的外债能换上,弟弟也能去上学。在重生回来的一个月里,他总算弥补了前世的一个遗憾。

倒是大哥李晓山魂不守舍的,卖瓜的生意很好,可李晓山心里也清楚,等瓜市结束,他就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也就今年仗着弟弟的点子,让他们家的西瓜当了领头羊,等明年西瓜上市,他们的点子不在新鲜,瓜还能卖的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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