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葡萄酒厂非常大。酒厂内含八个中型的葡萄园,十几个酒窖,三个酿造车间。但这样的超级大酒厂却只有工人两百多人,且多数是葡萄园的管理者和采摘工。真正用在酿造环节上的工人,只有五六十人。

这一点让薛念祖触动很大。

以规模、产量和效益来衡量,运昌隆不及ac百分之一,但已经拥有伙计、酒工等近百人。这种鲜明的反差和对比,让薛念祖下定决心要定制酿酒流水线机器设备。

葡萄酒酿造与中国传统的白酒酿造工艺流程不同,但倘若使用机器设备,同样能达到流水线生产的目的。大大降低成本、减少粮食投入、解放劳动力。

就连沈慕晴都没有想到,薛念祖的决心下得这么快,而且毫不犹豫。看着他熬了两个通宵通过翻译向法国工程师解释并传达理念、初步设计出来的白酒酿造机器设备草图,沈慕晴眸光中的光亮越来越浓,她心里明白,这个看上去有点土气头一次踏出国门的中国青年商人,思路开阔,视野敞亮,见识高人一等,而且心怀大志。

半个月后。沈慕晴陪薛念祖离开阿尔萨斯,乘火车抵达法国首都巴黎。1920年初的巴黎,刚刚经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洗礼,在繁华都市的间隙,随处还可见断壁残垣,空气中隐隐也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战争硝烟。

巴黎有数百家使用机器设备流水线生产的纺织工厂,城郊还有诸多规模不一的钢厂铁厂,在当下这个年月,算是工业发达的城市了。巴黎街头行人脚步匆匆,欧式建筑杂乱无章,从城郊不少大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滚滚,弥漫在城市上空。薛念祖与沈慕晴并肩而行,视野所及,面色严肃个头相对矮小的东方面孔并不鲜见。

沈慕晴早就跟他讲过,来法国勤工俭学的中国人很多,多数集中在巴黎。

夜幕低垂,沈慕晴带着薛念祖来到巴黎市区西北的街区,敲开了一家中世纪建筑风格的图书馆的门,图书馆外围的门房里,电灯光线昏暗,冯鹏远正在跟几个年轻的中国人相谈甚欢。

薛念祖和沈慕晴走进去,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静静聆听,没有发言。冯鹏远已经看到薛念祖到来,但其人正在跟一个面相儒雅的男青年辩论正酣,也没顾上跟薛念祖两人打招呼。

两人争辩的焦点在于革命和实业救国哪个更有效,各持己见,慷慨激昂,各不相让。但这是一场非常友好和开放的辩论,虽然观点不同,同样忧国忧民,谁也很难说服对方,可最终还是一团和气地结束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辩论。

冯鹏远深吸了一口气,笑着为薛念祖介绍道:“念祖,这位是杨先生,是巴黎华人留学生互助会的副会长,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老弟。杨先生,这就是我昨日跟你提起过的薛念祖,汾县运昌隆酒坊的东家。”

薛念祖起身向杨先生抱拳:“见过杨先生。”

杨先生笑容温和,虽然他衣着俭朴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气势和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亲和力:“薛东家好。能在巴黎遇到同胞,尤其是像冯大少和薛东家这样的有志之士,杨某非常欣慰。当今中国,缺的就是两位这样有见识有抱负的爱国商人,杨某愿意交你们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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