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了冯大少跟杨某的辩论,不知薛东家有何高见?”
薛念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环环抱拳道:“各位远赴重洋来法国留学,所为的不是个人的飞黄腾达,而是忧国忧民,这一点,薛某敬佩之至。这是薛某第一次出国,方知世界之大,我辈国人坐井观天,实不可取。”
“薛某一介商人,以酿酒为生,见识有限,诸位高屋建瓴,有些薛某听得懂,有些薛某不是太懂。但无论如何,有一点薛某是认同的:国穷国弱必受欺凌,我们中国只有富国强兵,才能让英美东洋人正眼相看。窃以为,无论是何种道路,只要是对国家民族有利的,都是可行之道。发展实业可以富国,兴办教育,建设铁路、工厂,凡洋人所有之工业我国皆可效仿……只有国富才能强兵,如果我们的军舰可以像英格兰人一样航行于各大洋,哪一国的洋人还敢小觑我中华大国?”
“好!说得好!”杨先生率先叫好鼓掌,其他几个男女青年也纷纷热切鼓掌。
……
薛念祖和冯鹏远在巴黎停留了半月,然后离开再返马赛,乘坐法国邮轮公司的轮船回国。离别之际,杨先生和巴黎数十名相熟的留学生前来送行,互留了国内的联系方式。
马赛港口。
沈慕晴俏脸微红,静静凝望着薛念祖和冯鹏远登船而去,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轮船乘风破浪,汽笛长鸣,驶向汪洋大海。冯鹏远与薛念祖并肩站在船舷上,眺望着身影越来越小的沈慕晴,突然微笑道:“念祖,这一趟感觉收获如何?”
薛念祖深吸了一口气:“冯大哥,经此一行,小弟的眼界见识高了不止一筹,心胸也格外开阔,我已经向法国人订购了酿酒的机器设备,将来等机器到了之后,我准备在太原创办运昌隆酿酒公司,办一家大酒厂,日产白酒上万斤的大酒厂。”
“好,兄弟你心怀大志,假以时日,运昌隆一定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引领国内酒业之龙头。你放手大胆去做,如果你缺钱,尽管来找我!”
薛念祖有些汗颜:“此次定制机器设备,已经让冯大哥代垫了一万法郎,我这运昌隆欠兄长的越来越多,回想起来,念祖实在是汗流浃背惭愧之至!”
“你我兄弟之间,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作甚?别忘了,我还是运昌隆的股东,运昌隆做得越大,我面子上越有光彩。”冯鹏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兄弟你要谨记,我们虽然是商人,但祸国殃民的钱不能赚,损人利己的钱不能赚,见利忘义的钱也不能赚!你只要记住这三点,就永远是我冯鹏远的兄弟,若是……休怪冯某翻脸不认兄弟!”
薛念祖也肃然:“请冯大哥放心,念祖面向大海起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念祖在一日,运昌隆就绝对不做违背良心的买卖!”
海风徐来,薛念祖和冯鹏远对面而立,跨国邮轮汽笛再次长鸣,熟悉而又陌生的马赛港口终于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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