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回了客栈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日启程回云边谷,连马车都是慕耽抱着她上去的。
“师姐,到家了,别装了。”慕耽右手握着卷医书却没看,左手支着下巴,已经瞧着悦己半天了。
悦己的眼睫毛颤了颤,又听慕耽继续道:“我又没怪师姐,师姐的反应倒比我还激烈。”
“”
悦己在心中暗啐自己确实有病,索性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慕耽一袭黑色绣乌金孔雀纹锦衣,发上用同色发带束高马尾,脚上的鞋子亦是乌黑长靴。总之整个人从头到脚一身黑,只在发间坠了两粒澄黄南珠,腰间搭以鎏金镂空腰带。
悦己下意识皱了眉:“怎么穿了一身黑色?都将你穿老了。”
慕耽道:“老一点不好吗?我瞧着昨晚那个竹公子,年岁也不小了。”
悦己是个老实人:“有吗?我看他挺年轻的,皮肤保养地尤其好,我还向他请教保养秘诀了。”
“哦?”慕耽笑地很敷衍:“那师姐可有收获?”
说起这个悦己就郁卒,她鼓起两颊腮帮子,十分不满:“没有。他竟然跟我说他这张脸是天生的,怎么会有人天生脸上就没毛孔呢?这合理吗?”
说到这,悦己忽然一挑眉,蓦地移到了慕耽身前,双手撑在马车内的小茶几上,俯身凑近了慕耽的脸。
车厢空间逼仄,慕耽身后就是车壁,他根本退无可退,当然,可退他也不会退。
“师姐”
青天白日,银翊还在车帘外赶着马车,注意影响。
悦己没注意到慕耽耳朵攀上的薄红,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慕耽一张俊秀的脸,好半天,怒了。
“你脸上居然也没毛孔?现在这都什么世道,男人活地比女人还精致?”
慕耽:“”
悦己满脸写着不高兴,质问:“你不会也是天生的吧?一个个的先天优势这么好,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慕耽察言观色,十分识趣地答:“自然不是,师弟我很认真地在保养。”
“真的?”悦己立刻来了兴趣:“你怎么保养的,说来听听。”
这就涉及到慕耽的知识盲点了,他虽是个大夫,可女儿家保养那套他也不懂。
最后只能觑着悦己的脸色,字斟句酌地道:“天干物燥,多喝热水。”
悦己:“”
眼见情势不对,慕耽立刻转移话题:“师姐昨夜除了问这个,还向竹公子请教什么了?”
悦己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是很想回这个问题:“你不是让旭森在屋外守着么,问他不就行了。”
“可我想让师姐亲自告诉我。”
悦己撅了撅嘴,又翻了个不情愿的白眼,最后往车壁上一靠,妥协道:“好吧,我另外就问了他两件事。”
“我问他,从前可曾见过我,来没来过守花宫。”
“哦?”慕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眉梢一扬,追问:“那他怎么回?”
“还能怎么回。”悦己再次翻了个白眼,耸耸肩道:“自然是回我,没见过也没来过。”
“师姐怀疑他是守花宫旧人。”慕耽用的是陈述语气。
悦己闻言,却玩味地笑了。她也学着慕耽的动作,左手撑着下巴,与慕耽面面相对,两人之间只隔着张宽约一尺的几案。
“慕耽,你觉得,我怀疑他是哪位旧人呢?”悦己笑地意味深长。
她这笑容明显像是不怀好意,慕耽打起了精神,思考半晌,才谨慎回答:“听闻竹公子爱竹成痴,南风院内半亩竹林皆是他亲手打理。而守花宫上上下下,喜欢竹子的就那一个。”
“嗯?”悦己笑笑:“继续。”
“师姐,大师兄十八岁那年就离宫出走,与守花宫断了联系。”
慕耽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像是觉得悦己异想天开:“若他真是大师兄,为何故人重逢,他却装聋作哑,假作不识?你我从前在宫内又没得罪过他。更何况竹公子与大师兄,除了都喜欢竹这一点,其余可没半分相似之处。”
“说的没错。”悦己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还赞赏地给慕耽倒了杯茶:“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慕耽摩挲着茶杯边缘,片刻后才道:“没了。我与这位竹公子并不相熟,故而没什么想法。”
悦己怜悯地摸了摸慕耽的头,叹息道:“小师弟,以你的眼力见,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师姐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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