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不是你打我?”大汉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
“好小子,不说话就是你了。你敢打我,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呢,识相的就赶快给本大爷跪下,让我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当下酒菜。”
“好呀,耳朵割下来之前我想知道你是谁,在蔡城有这么大的权力,骄横跋扈,无人敢管。”
“听好了,别吓着你。我家主人就是当今蔡公的亲哥哥,当年的公子黑肱,就算当今蔡公也得听我家主人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大汉又是“诶呦”一声,两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潺潺流下。那大汉跪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两只耳朵沾满了尘土,掉在地上。大汉哀嚎不断:“那是我的耳朵!”用手想去捡可怎么也伸不出去。
其他大汉看了,整个都吓傻了,不知道事情如何发生的,呆若木鸡站在那里。被他们抓住的男孩趁机跑到母亲那里,母子相拥而泣。
这时一队卫兵赶过来,后面跟着熊弃疾。那大汉一看救星来了,跪爬过去大哭道:“蔡公,替我做主,这个人要杀我,要不是我躲得快,掉的就不是我的耳朵而是我的脑袋了。”
熊弃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过去:“先生,这是所谓何事?”
展无恤扶起老妇问道:“老人家,这是为何?”
老妇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身着华丽,一个身着朴素。老妇张口欲说,试了几次又将话咽下去了。
“老人间,我就是展无恤,有什么话您就直说,不要害怕。”
“对呀,我就是蔡公熊弃疾,有我在,不用怕,我给你做主。”
老妇看眼前两个人态度真诚,便消除了心中顾虑,于是说道:“我老婆子是一个平头百姓,但我也认识二位,你们都是好人。我也知道,二位为了蔡城百姓,殚精竭虑,不辞辛劳,蔡公平时对老百姓那么好,您有什么要求我们应当权力支持。
我丈夫在尸兽卒来的第一天,就跟去城外列阵杀敌,结果没有回来,至今还没有找到尸体我的大儿子为了掩护军队撤退,与尸兽卒拼杀,又战死了我的二儿子是守城军士,在一次战斗中,被尸兽卒的箭射穿心脏死了我的三儿子,为了阻击攻进城的尸兽卒,也被尸兽卒所杀还有我的四儿子,自从当兵守城,就一直没有消息,生死不明,现在我身边就剩下老五这个最小的儿子了,今年才十二岁。”老妇指着那几个大汉:“他们又要把我这唯一的小儿子抓去服兵役,他要是也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呀。”
“是谁让你们来抓人服兵役的?”熊弃疾喝问那几个壮汉。
“是......是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命令。他们二位说,咱们蔡城的守军越来越少,那边尸兽卒不日又要来攻城,就叫我们到城里抓人,加固城防,补充兵员。二位公子也是为蔡城着想。”
“混账,胡扯。谁说我蔡城守军少了,你们这是动摇我军军心,来呀,给我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听到命令,熊弃疾的几个卫兵上前就把几个大汉绑了起来。
“蔡公饶命,蔡公饶命,我们下次不敢了。”几个大汉被吓得乱喊大叫,腿都软了。
“还有下次?既然你们说我蔡城守军人少,那你们就去替老百姓守城吧。”熊弃疾说道:“来呀,带下去。”
“蔡公,看在二位公子的面子上,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声音渐渐远去。
熊弃疾又对老妇道:“老人家,你带孩子回家吧,你为蔡城做的贡献我熊弃疾会永远记得的。老人家,你放心,就算蔡城守军都打完了,只要我熊弃疾还在,也不会有人敢来拆散你们母子的。”
老妇抱着孩子,站在原地并没有动。突然,老妇说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这小儿子你们也带走吧。”说完,两行眼泪流到孩子的肩头,把那满是尘土的破衣服浸湿了。
“这绝对不行。”展无恤坚定说道。
展无恤在旁边看着,一直心有触动,也说道:“老人家,你就听蔡公的。有我展无恤在,决不会让尸兽卒攻进城来的。”
老妇看看他们两个,没再说什么,拉着孩子回去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展无恤和熊弃疾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老妇和她十二岁的儿子,谁也没有动,只有他们身上的衣带随风摇摆,就像两尊雕塑伫立在原野,虽然站的很近,但却毫不相干。
良久,熊弃疾道:“多谢先生。”
“展无恤并没有做什么。”
“只要先生肯做。”
“......”
“我听说尸兽卒又来攻城。”
“有师兄在,蔡公放心。”
“费先生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蔡城百姓的命运还是系于先生。”
“蔡公为何如此说。”
熊弃疾笑笑,并没有回答,抬头仰望天空,阴云密布,雪花飘在他的脸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想驱散这漫天的阴云,重见阳光普照,唯有等清风吹来,可不知那清风听到没有,何时才能来。”熊弃疾转身对展无恤又道:“先生可知我心意?”
“蔡公有话不妨直说。”展无恤似乎已经知道了熊弃疾的意思。
“弃疾失言了,先生多保重,弃疾告辞了。”熊弃疾说完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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