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问道:“啊真,你带着这疯子跑哪去了?”

父亲好不容易有点开心的心情被这句话一下就给打破了,他的脸也变了,变得有些沉重,然后一字一句地回道:“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啊莲呢?”

老婆子被父亲的严肃给吓到了,嘴里继续嘟囔着:“本来就是疯子,还不让说了。”

父亲突然大声吼道:“别人可以说,但是你是我娘,她是你儿媳妇,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一吼彻底吓傻了老婆子,她很少见父亲这样,因为那是她儿子,她知道她不敢忤逆她,但是今天……

父亲没有等老婆子的回答,也没有安慰她惊讶的表情,就拉着母亲直接往我们家走去了。

母亲也被刚才父亲的吼声吓道了,她不自主地捏了捏父亲的手,好像告诉他“算了吧算了吧。”父亲也微微地感觉到了。

他们一起走进了卧室,父亲把母亲安顿在床上睡好,其实不是睡觉的时候,但是那是母亲最安全和舒服的地方,所以父亲只能把她放在那了。

母亲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有的时候一会睡几个小时,一会又醒,一会哭,一会闹,一会大笑,人类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展示完了。

所以这阵回来,父亲也希望她能睡会,因为他要出去找老头子商量些事,还好母亲此刻比较配合没一会就睡着了。

见母亲已经有轻微的鼾声了,父亲才轻轻走出了卧室,来到外面。

他只看到老婆子坐在门口上,虽然刚才的语言冲突很伤人,但是父亲需要找到老头子还是需要问老婆子的。

父亲走到离老婆子三米远的地方,然后开口叫道,语气已经很缓和了,“娘?”

老婆子不理他,他继续叫着“娘,娘娘。”

就那样一声声地叫着,叫道第五声的时候,终于老婆子还是不耐烦地答应了,毕竟这是她的大儿子呀,她怎么能不理呢?

“啥事说吧?”老婆子的语气还是有些生气的。

“我爹在哪去儿呢?”父亲见老婆子终于回声了,就直奔主题了,以免等下她心情又不好了,不理自己了。

“在坎底下地里。”老婆子依然没有好气的说着,因为她的怒气还没有消。

“哦,哦,那我去找他下,等下要是啊莲醒了,你到院坝边上叫我下啊。”父亲说着就往院坝边上走去了,没有管老婆子有没有回复。

“我才懒得管了。”老婆子又嘴硬了,其实要真的醒了的话,她还是会叫的。

父亲快步地跑到下面地里,老头子正在给种的蔬菜锄草了,见父亲下来,就把锄头停了下来,然后对越来越近的父亲问道:“有么子事?”

父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他的面前才开始说道:“爹,我觉得啊莲的情况没有好转啊,我决定明天把她送到医院去看下吧?”

“也行吧,毕竟这都过去三四天了也不见效,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老头子也赞成地说道。

“嗯,但是爹,我们家没钱了……”父亲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为没有钱而愧疚。

“没事,我等下回去给你先拿点。”老头子知道父亲刚分家没多久,他也知道他不容易,但是那个时候都穷啊,都没有很多钱,他当然也知道他这次拿得钱肯定也会受到老婆子的唠叨。

父亲感激地看着老头子,嘴里说着:“谢谢爹了。”

“这有啥子嘛。”老头子看着儿子的眼睛笑着说道。

父亲其实也担心老婆子不愿意借钱的事情,但是老头子答应了的话问题应该不是很大的吧。

这样想着,到了晚上老头子还是按约定把钱给父亲送过去了,当然父亲也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吵闹声,所以父亲对着老头子再次说道:“真是麻烦爹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老头子勉强地笑着说道,嘴角边还有一点伤痕。

是啊,一家人,很多时候父亲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儿子了,他们对自己的苛刻,他们对弟弟妹妹的好,所以让他都开始怀疑了,但只有当真正有事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家人就是家人那是割舍不掉的。

第二天很早,父亲就给母亲收拾好,然后带着母亲走路到镇上医院去了,那时候没有什么神经科,一个小镇上只有大的重伤和小的伤风感冒什么的有医生治病,对于那个年代来说,疯了还治什么就让她一直疯着算了,因为疯子和傻子太多了,所以大家认为是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父亲不愿意,他相信母亲一定会好的,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治好,不让任何人嘲笑她。

父亲走进医院,医院的人不是很多,很冷清,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到了啊炳叔,看着他忙着,就在门口等了下。

没一会炳叔就出来了,父亲热情地招呼着,但一直没有松开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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