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狂,满目尽零落。

钱塘县的街道上空寂的很,只有风声雨声。

苏无名等人撑伞向顾念白的私塾赶去,途中,温婉儿问道:“相公,卫颖被杀,你带我们去找顾念白,莫非是怀疑他杀了卫颖?”

苏无名在雨中漫行,在温婉儿问出这句话后许久才答道:“顾念白这个人真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若因为曹耿对他的轻视而起杀机,他完全可以杀了曹耿解恨,没必要杀死曹允兴和卫颖啊,可如今卫颖被杀,曹耿似乎又近乎疯癫,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我们只有去问问顾念白,看看他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温婉儿沉思片刻,道:“当时天色已晚,那顾念白恐怕很难有不在现场证明吧!”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很难有,不过还是问问的好。”

几人不再言语,继续在风雨中行走,这样走了一段路之后,南宫燕突然说道:“也许凶手是曹寅呢,昨天晚上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被昏迷,而他杀死卫颖,便是为了让曹耿被我们认为是凶手,而他则好继承家业。”

南宫燕的话说完,苏无名突然停了一停,众人皆是一惊,唐雄更是连忙问道:“苏大哥想起了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的确想起了什么,不过暂时不急,我们先去问问顾念白吧!”

大家继续赶路,南宫燕颇有些得意,望着苏无名道:“苏郎,你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才想起了什么的?”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正是因为娘子刚才的那句话,才让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苏无名说完,不由得加大了步伐,南宫燕见苏无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连忙跟了上去。

顾念白的私塾并不是很大,不过清幽却是真的,而且在私塾之中,还种着几盆菊花,大有采菊东篱下的味道。

他们来到私塾的时候,顾念白正坐在屋内窗旁听雨声,而他的手中拿着一本诗集,不时的翻看着,苏无名先喊了一声,顾念白听到苏无名的声音之后,将诗集放下,隔着雨帘望了望,见是苏无名,连忙撑伞迎了出来,道:“原来是苏大人,赶快请进!”

小小的私塾古色古香,很有诗情画意,其中一处地方放着一摞书,最上边是翻开了的,上面压着一把檀香木扇,一阵风过时,隐隐能看到上面的诗句,苏无名望了一眼,随后在屋内坐下,道:“顾兄倒挺惬意的。”

顾念白浅浅笑了笑:“哪里谈的上惬意,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顾念白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如此风雨,苏大人却想起来我这私塾之中,应该不会是为了看我这穷书生吧?”

苏无名点点头:“曹府又发生了命案,卫颖昨天晚上被杀了!”

“卫颖被杀了?”顾念白一惊,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错,昨天晚上被杀的,本大人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顾念白有些迷惑,用手指了指自己,许久之后连忙问道:“苏大人怎么会怀疑到我的?”

“因为那天你说你不喜欢曹耿,不喜欢他用那种态度来帮你……”

“所以苏大人认为我会因为心中愤闹而杀了卫颖?”

“你有过这种想法吗?”苏无名并不回答顾念白的问话,继续询问。

“绝对没有过,我虽然不是很喜欢曹耿这样人,可我们毕竟是多年朋友,我没有必要为了他的那种不讨厌喜欢的性格就杀了他家人的。”

“那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城外!”

“城外?”

“没错,昨天傍晚时分我出城去拜访一位朋友,跟那朋友喝酒聊诗,这一玩就玩到了很晚,最后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就只好在朋友那里暂住一晚了。”

顾念白说的平静,苏无名眉头紧锁,然后问了问他那朋友的名字,问完这些之后,他便带人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风雨更狂,苏无名对江英道:“你现在出一趟城,打听一下顾念白是否说的是真的。”

江英领命,立马飞奔着出了城,而苏无名等人则回府。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江英赶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衣衫已经湿透,不过他并不急于去换,把调查到的事情说完之后,他这才回屋换衣服。

江英的结果很简单,也很明了,那便是顾念白说的是真的,昨天晚上他的确在朋友哪里住了一晚。

如果是这样,那杀死卫颖的人就不是顾念白了。

这个时候,南宫燕道:“凶手一定是曹寅无疑了。”

苏无名浅笑不语,拿起荷包仔细看了看,然后将荷包放入怀中,随后对林云道:“你去监视曹府,无论曹府中的谁离开,都必须给我盯紧了。”

林云领命,急匆匆奔入了雨中。

南宫燕见苏无名派林云去监视曹府,以为苏无名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心中别提又多高兴了,只是问苏无名是否想到了什么,苏无名却是一句不说。

傍晚时分,雨停了,风也熄了,空气很清新,苏无名伸了个懒腰,对众人说道:“谁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话,跟着来吧!”

雨后的街道满是泥泞,无论是谁都不想这个时候到外面走走的,可是大家心里很明白,苏无名说的出去走走,并非真的走走,而是有目的的走走,所以就算大家很不喜欢满是泥泞的街道,可他们还是跟着苏无名离开了苏府。

出得苏府,外面的木叶被风雨吹打了一地,满目皆是凄凉,苏无名却并不在意,领着众人走过了几条街,最终到了诗楼。

大家见苏无名领众人来的诗楼,有些不解,心想难道苏无名想作诗?

可大家觉得不像,如今命案未破,苏无名哪里有心思作诗,而且跟在他一起这么久了,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啊?

此时诗楼并不像那天他们第一次来时热闹,不过虽是如此,里面却也有几个人在一起坐着聊天,不过里面的这些人都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聊天,而且关系十分亲密,苏无名看了一眼,立马明白过来,因为在这些人当中,他看到了那天作诗有所暗示的男子。

这让苏无名不由得觉得,这诗楼并非是让文人雅客赋诗的,而是让这些有微末才华,又有钱的人在这里互配姻缘的。

苏无名并不反对这些男女自由相爱,只是在以文会友的名义下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伤风雅。

苏无名等人刚进诗楼,那孙十三娘便迎了出来,她的笑意与她的风韵让她具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让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想立马拥有她。

孙十三娘迎了来,浅笑道:“前几日不知是苏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苏大人见谅,苏大人的那首词真是好词,民妇一直想为之谱曲传唱,但得知是苏大人所作之后,觉得还是征得苏大人意见好一些,苏大人如今再次大驾光临,可真是给了民妇机会。”

孙十三娘的话很得体,让苏无名挑不出一点毛病了,而她知道尊重文人的知识版权,更是让苏无名觉得十分之意外的,只是孙十三娘越是如此,就越让苏无名觉得奇怪,她真的只是因为那首词才如此殷勤的吗?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那首词孙十三年想谱曲就谱曲好了,不过本大人今天来却不是来听这些的,而是有事相询。”

孙十三年连连点头:“这个民妇明白,苏大人日理万机,那里有时间听我这个民妇唠叨的。”

孙十三娘很有魅力,她一直民妇民妇的称自己让苏无名很反感,不知道她这样作是为了衬托苏无名的身份,还是她想让苏无名觉得她就是个无知民妇。

“是这样的,那天来时,诗楼刚好要举办诗会,我想知道,这诗会你们经常举办吗?”

“我们这个地方是诗楼,诗会自然是经常举办的,苏大人问这个,是不是想等下次诗会的时候,再来凑个热闹?”

苏无名并没有回答孙十三娘后面的问话,他只眉头微皱,许久后问道:“每次人都那么多的吗?”

“这个要看情况了,有时多,有时少,毕竟我们这里是诗楼不是青楼,客人不可能每天都那么多的。”

孙十三娘刚说完,其中一名客人站出来笑道:“十三娘,我可是每次都来的哦!”

孙十三娘笑了笑:“张公子肯来捧场,我孙十三娘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孙十三娘跟那个张公子这样作答着,苏无名突然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打扰孙十三娘你做生意了,告辞!”

苏无名说完便转身离开,孙十三娘在后面笑道:“苏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尽管来啊,您来了,这费用一应全免的。”

孙十三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无名却并不作答。

离开诗楼之后,南宫燕撇了撇嘴:“这那里是什么诗楼嘛,我看跟青楼差不多,乌烟瘴气的。”

衙役仍旧没能找到阿丙。

而就在苏无名他们去找过曹耿的那天晚上,曹府又发生了命案,不过命案虽然发生在早上,可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

卫颖被杀了,这个刚有了身孕、快要做母亲的女人被杀了。

发现尸体的人是曹耿,他发现自己的夫人被杀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趴在尸体上泣不成声。

卫颖的被杀很诡异,因为当天晚上她跟曹耿睡在一张床上,可曹耿竟然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被杀的,更诡异的是房间房门和窗户都紧锁着,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可又说不上是密室杀人,因为在这件密室杀人案中,有一个活人曹耿。

无论是谁,初看此案,一眼就能认定曹耿是凶手,因为只有他才能给在密闭的房间内杀了卫颖。

苏无名等人来到曹府的时候,曹耿悲伤欲绝,因为他不仅失去了夫人,也失去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此时的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苏无名看了一眼卫颖的尸体,发现尸体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不少,不过并未扩散,想来在凶手杀人的时候,卫颖正在睡梦之中,她根本没来得及挣扎,便死了。

死因查明之后,苏无名又去查看房门和窗户,发现房门窗户都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从窗户和门口逃走的。

死者身上有一把匕首,说明凶手真的曾经进过屋,可他没有从门和窗户逃走,那他去了哪里呢?

苏无名眉头微皱,望着曹耿问道:“昨晚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曹耿连连点头:“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昨天晚上吃完饭回屋之后,我便困的不行,很快便睡着了。”

“你夫人也是如此?”

“应该是吧,我们两人躺下之后没多久便都睡下了!”

苏无名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对衙役吩咐道:“去问问府里其他人,看看还有谁昨天晚上很困,一躺床上就睡下的。”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的下去了,而这个时候,温婉儿上前问道:“相公怀疑有人给他们下了药?”

苏无名点点头:“这几天曹府虽然很繁忙,可发生了命案,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躺床上就睡着的,除非他们被下了蒙汗药,而且凶手刺了卫颖,可卫颖竟然没有惊叫亦或者挣扎,说明当时她并不是在熟睡,可能是根本就醒不来。”

苏无名刚说完这些,衙役便急匆匆的跑了来,道:“回苏大人话,整个曹府,除了曹耿和卫颖两人一躺下就昏睡外,还有曹寅和莲姨,他们两人也是如此。”

衙役说完,南宫燕突然插嘴道:“他们两人离这里最近,凶手为了方便作案,所以把他们两人也都给迷晕了。”

南宫燕说的似乎有一点道理,但凶手杀人之后是如何离开的呢,还是凶手根本就没有离开?

苏无名将目光投到曹耿身上,此时的曹耿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苏无名眉头紧锁,他觉得曹耿若真的下得去手,那他这个人就太残忍了,不仅残忍,甚至可以说是个疯子。

苏无名望着曹耿,几乎没有勇气问出怀疑他的话来。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再次来到尸体旁,将尸体身上的匕首罢了下来,最顶尖处的血迹未干,拔出来之后犹有一滴血滴落,苏无名看了一眼匕首,问道:“这是府里的东西吗?”

曹耿摇摇头:“府上没有这样的匕首。”

苏无名微微颔首,准备将匕首放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竟然多出一些木屑来,木屑很小,而且略微有些湿,虽然不多,可苏无名还是感觉到了。

当他感觉到木屑之后,脸色顿变,立马对唐雄吩咐道:“去找把梯子来。”

唐雄不明白这个时候苏无名要梯子做什么,可还是连忙找了把梯子来,梯子找来之后,苏无名让人将梯子放到曹耿卧室的外面,而他则爬着梯子上了屋顶,唐雄怕有什么危险,在下面喊道:“苏大哥,要不我来吧?”

苏无名并未回答唐雄的喊话,仍旧爬了上去,他在上面待了许久之后,这才慢慢爬下来,而他一下来,南宫燕便连忙问道:“苏郎,你在上面看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跟我进屋就知道了!”

大家一脸迷惑,可还是跟着苏无名再次进了曹耿的卧房。

当大家再次进入曹耿卧室的时候,他们突然明白苏无名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在曹耿卧室放床地方的上面,少了一块瓦,当然,那块瓦是刚刚苏无名上去拿掉的。

“当我发觉手中木屑之后,立马明白凶手如何不进屋也能杀人了,凶手只需要用一根木棍,在木棍底端砍一个凹槽,然后将匕首插入,待曹耿和卫颖两人都进入梦乡之后,凶手上得屋顶,拿下一片瓦砾,就这样用木棍把匕首送入死者体内,匕首插的很深,收回去的时候自然是要木棍和匕首分离的,这样一来,一件密室杀人案也就造成了,而唯一需要验证的,便是屋顶是否有一块瓦砾是很松很容易被拿下的,刚才我上去看了一下,的确有一块很容易拿下,而且有一道不久前移动的痕迹。”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凶手是如何杀人的,只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凶手是谁?他为何要杀死一个刚刚有了身孕的女人呢?

此时的曹耿仍旧没有意识到危险,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已经不怀疑他了。

天已不是很热,苏无名来到外面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过,风过,也不再闷热了,苏无名叹息一声,夏天终于要过去了,这件命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了结。

天空飘来乌云,一小团的乌云,乌云随风飘着,不知道会被飘到那里,苏无名叫来衙役,对他们吩咐道:“在曹府进行搜查,看看有没有长一些的棍棒……”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很快又吩咐道:“断的也要看看,去厨房问一下,有没有出现过十分奇特的木棍之类的。”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下去忙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又命人将曹寅和莲姨以及府里的其他人给叫了来,他们来到之后,苏无名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昨天晚上的饭菜是谁做的?”

几个厨娘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她们低头不语,紧张异常,苏无名看了她们几人一眼,问道:“昨天厨房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几个厨娘相互张望一眼,随后一人说道:“昨天傍晚时分,厨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猫,为了避免猫偷吃厨房的饭菜,我们几个人就去抓那只猫。”

“也就是说你们有离开过厨房?”

“是的大人!”

“那么曹耿几人的饭菜跟府里其他下人的饭菜可是一样?”

“不一样,下人的饭菜是大锅饭,另起炉灶的。”

听完厨娘的话之后,苏无名基本上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而这个时候,那些寻找木棍的衙役纷纷跑了回来,他们说府里没有发现可疑的长木棍,不过在厨房发现半截竹竿,那竹竿颜色还略青,未干透,这样的竹子放在厨房烧,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那衙役说完之后,一厨娘连忙说道:“那种竹竿突然出现在厨房今天一早民妇就发现了,当时就只剩下了一根,不过做饭的时候,我发现灶台之中有半截未烧尽的。”

听完衙役和厨娘的话之后,苏无名眉头紧锁,凶手杀人之后竟然还有时间把竹子给烧了,而且还能够在厨房下**,那也就说明他对这曹府的情况十分熟悉,甚至有可能是曹府的人,可曹府的人,谁会想着去杀卫颖呢?

而且之前曹允兴也被杀了,他们两人的被杀,定然是有联系的。

就在苏无名思索这些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便黑云压来,苏无名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何时,空中的乌云竟然有这么多了。

可能快要下雨了。

而就在苏无名想着可能快要下雨的时候,曹耿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像发疯一般的冲到庭院之中,并且一手指天,对天狂骂,他骂的词藻很多,而这些词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出于曹耿的口中,想来他这是深受打击,觉得老天对他太过不公,才会如此的吧。

曹耿骂天的时候,天空突然又是一声惊雷,接着电闪夹着着大雨批头而来,风更狂了一些,庭院里的木叶纷纷飘落,这天说变就变了。

天暗了许多,风雨之中,曹耿仍旧在骂,可是等他骂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躺在了地上,雨很狂,地上已经满是泥泞了,曹寅见自己大哥如此,心中有些不忍,望了一眼苏无名后,连忙带着两名小厮把曹耿抬了回来。

曹耿的眼神无光,他似乎已经对生活,对活着失去了信心。

苏无名叹息一声,许久之后道:“去一趟顾念白的私塾吧!”曹寅来的时候,天已微暗。

他显得有些紧张,进了客厅之后,便战战兢兢的,浑身都有些发抖。

苏无名看了一眼曹寅,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父亲想让你到外地自食其力,甚至说你若混不出名堂来,便剥夺你继承家产的权利,所以我们怀疑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杀死曹允兴,对于我们的怀疑,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曹寅更紧张了,他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连忙说道:“苏大人冤枉啊,家父是说过那样的话,我也的确不想离开钱塘县,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事就杀死家父的啊,我身为人子,那里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啊!”曹寅说到这里,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荷包,他灵机一动,连忙指着荷包说道:“苏大人,凶手真不是我,凶手一定是这荷包的主人,而这荷包的主人,是我大哥曹耿。”

苏无名一惊,他没有想到曹寅竟然突然说到了荷包的事情,而且还说荷包是曹耿的。

将桌子上的荷包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问道:“这是曹耿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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