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那么羞涩?
她说因为害怕。
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她说因为所有人都有可能会伤害到她。
白溪岩不想伤害她,可是她却还是彻底消失了。
睡梦中一股怒火不知何起,榻上的白溪岩尚未醒来,一口鲜血便又涌了上来,随着他的唇角落在纯白的枕头之上,像一朵雪中的梅花。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待隔着衣裳触及到一个动物毛发一般和暖的小瓶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摊开身子陷入了真正的睡眠。
临渊城。
杜水萦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圈人正围着她。
她茫然睁着眼,问笑得温润的金月言:“月月,一个时辰是不是早就过去了?”
金月岩眉头微皱,却依然笑着,道:“嗯,你好了么?好了我们这便回去。”
杜水萦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含着泪水将脸转到一边,轻声说:“月月,我不想回去了。”
金月言将她的脸轻轻掰了过来:“没关系,你不想回去我们便不回去。”
杜水萦的眼泪汩汩而出,再不说回不回去之事,只哑着声音道:“那些人真的都没了?”
金月言点点头。
杜水萦的哭声猛然变大,她死死抓过金月言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皮上。
水衡看着她,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墨妍见状,轻轻摇着杜水萦的手,道:“姐姐,姐姐你别哭,李信回来了,没死,我也……”
“李信?”
杜水萦将金月言的手从眼上拿开,仍是将那双手紧紧抱在自己手心,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转头看向墨妍那边。
果然,在他身边站着个孩子,双目灵动有神,像草叶上流转着的一颗鲜活露珠。
那孩子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
“谢谢姐姐救我。我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若是在,一定也会很感激你们的。”
杜水萦的泪水更是汹涌而出,她的眼前又浮现出槟儿母亲的脸,还有她在李信母亲床前忙来忙去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群平时不接触,困难时像一家人一样的人,居然就……
杜水萦心痛不已。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金月言:“月月,那些藤蔓都清除干净了吗?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消失了?”
她脑中的记忆很深刻,却总是透着不真实,仿佛有什么东西是被她遗漏了的,而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哦,对了,还有嫂嫂……不,水清然,真的是她背叛了哥哥吗?”
不信!不信!不信!
杜水萦原本觉得水清然是刚正得不像女子的人,还幻想着以后她可以用她那钢一般的性格将有些软弱的哥哥好好保护,却不想她居然会是临渊城的叛徒!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又愤懑又可惜的情绪,一双水光泛滥的眼睛看着水衡。
“哥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疼这个人。
她并不是水娘子本人,只是个穿越而来的异世界人,跟水衡并不熟悉。
虽然水衡确实长得精致似女子,分外惹人怜惜,可是也不至于怜惜到这种程度。
这就好像是她真的成了水娘子,在血缘关系和许多相濡以沫的日子的催化下,为自己亲哥哥被爱人背叛而痛心。
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占用水娘子的身子久了,会渐渐变成她吗?
“小萦,一切都过去了。那些藤蔓都被打退,孩子们的神魂都已全部找回,墨妍也回来了,你的伤也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哥哥,大家都死了不是吗?”
杜水萦嘴角紧抿,眼角又有泪水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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