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死了,死得那么突然,那么蹊跷。师娘也死了,死相那么凄惨。一身是血,肢体分离再用蹩脚的手法缝合,那么明显的羞辱!
杜水萦不肯相信,她多希望这一切又是她的梦!
可她明明白白地知道不是。
她忽然想到师傅死前那奇怪的动作和表情。
仰头望天,眼含泪花,这根本不像他会有的表情!
他一向是傲气冲天的。他可以沉稳,可以坚毅,可以刚强,可以严肃,就是不会落寞,就是不会无奈!就好像不信命运的人突然接受了命运,就好像他自己知道今日会死。
可师傅在这个世界享有盛名,不仅是因为高超的医术,也因为他的灵力和法术一样没有几人能及。
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能够在师傅知情的情况下毫无痕迹地杀掉他呢?
她检查过,没有毒物,没有诅咒,师傅是突然神魂离体,而且那神魂居然瞬间无法找寻!
杜水萦想不通。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她对师傅和师娘的了解只停留在他们很厉害,他们很宠爱她,他们被人追杀才隐居于此。到底是谁?是那个一直在追杀他们的人吗?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到底是谁?是否与她的身世有关?
她睁着红肿的双眼,一步一步朝她师娘的尸身走了过去。
明明已经知道师娘死相凄惨,但随着她慢慢走近,师娘的脸越来越清晰,她心中的疼痛更是难以忍受。
她颓然坐在师娘旁边,看着那张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灰败至极的脸,禁不住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肝肠寸断之时,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女声道:“怎么回事?不近哥哥!不近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杜水萦斜眼看着不知如何还会返回的阴沁娘,猛然一道灵力打了过去,站起以手指她,厉声喝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师傅和师娘对不对!”
却没想阴沁娘也哭了起来。
“影儿妹妹,你知道不是我的。求你不要故意这样说,我会难过。”
杜水萦冷笑一声:“呵!难过?你作弄你的人就是了,难过什么?我问你,你到底是用什么阴险招数将我师傅杀害的?快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啊,也许真的是她将这个世界看得太过光明了,是她太一厢情愿,以为只要一心向着阳光,相信阳光,生活便不会再有黑暗。
“不要将世界上的人都想得太坏。”这是还在原先世界时白洗岩教会她的。是白溪岩讨厌她总像个惊弓之鸟,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也一直在努力这样做,克服自己天生对人的恐惧,一点一点将自己变得越来越开朗乐群。可今天,她觉得这话就是鬼扯!
她目中泣血,道:“阴沁娘,你还不说是吗?那好,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出招吧!”
说完自己先发力,将一道道灵力朝阴沁娘甩了过去。
周边顿时彩光四射,灵力所及之处,灵花灵木皆为之灰飞烟灭。
可阴沁娘却丝毫不还手,一边护身,一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最后将她的双手牢牢抓在手心。
“妹妹,冷静下来,就算我说是我杀了不近哥哥,你也不会相信的。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出了我和他不但并非敌人,而且私交甚笃。”
杜水萦呆呆地看着她,忽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是的,她知道不会是阴沁娘杀了师傅。
师傅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不可能蠢到找一个不亲近不可靠的人来配合演戏,更不可能将辛苦教了十几年的徒儿的命运交给一个外人。
可是她找不出凶手,如果再不找个人来平衡一下心中的怨气,那她还怎么活?
一想到此,她便觉得心口憋闷似要爆炸。她呼吸一窒,歪头倒下,被一旁的金月言接在怀中。
醒来的时候,阴沁娘正在帮她扎针。这让她有些惊讶,原来这厮也是医者么?
阴沁娘一边扎针,一边看着杜水萦,丰腴动人的脸上虽布满悲痛却仍不减那股天生的慧黠之色。
“妹妹,你想得没错,我也是医者,不过位阶低下,只跟着不近哥哥学了针灸之术,其他一概不懂,连医士都算不上。”
杜水萦不理她,只问:“师傅到底是谁杀的?”
阴沁娘眉头紧皱,缓缓摇头:“不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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