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附近周家村的吴寡妇,平素是何等正派的一个女人,可去年秋天不就闹出了怀孕的笑话么,至今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哩。”

“尼玛的,这不是明显是在羞辱我娘么!”李尘愈发气了,攥紧了小拳头。

只待这李继业再说下去,他便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咬他。

听到这里,贞娘双眉猛的一挑,忽的就站起身来,断然道:“哼!我徐贞娘虽不是出身什么大户人家,但自幼受娘亲教导,深知女子该守之德,我徐贞娘今日就对着列祖列宗发誓,此生断然不会做出不耻不伦之事!若有违背,人神公愤,天地不容!”

说着,她凝视着神案上的一个个庄严的灵牌,神情冷毅,目光坚定。

李继业眉头皱得更深了,又看了看老族长。

老族长也是老眉拧起,不知如何说道。

本来嘛,父子俩是动了侵占贞娘财产的心思的,最初的方案是让李保田过继过去,于是以各种理由否决了别人家的孩子,不料自家的孩子却被贞娘以过了五服给否决了。

李继业灵机一动,临时又想出了一个让自己侄子既得到人,又得到财产的卑鄙法子,但还是被贞娘断然拒绝了。

“请老叔公成全我儿!”这时,贞娘又渴求道。

老族长却一言不发,闭目养起了神。

李继业不耐烦的道:“贞娘,你也别求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要么按我说的意思办,要么就请回去吧。”

“其实啊,大聪年轻聪慧,读书上进,哪里配不上你了,当上相公娘子难道不好么,你为何如此固执呢,为了你这孩子,你也不该如此呀……”

“住口!”贞娘突然怒声喝道。

李继业震的一懵,竟停了口。

贞娘双眉剔起,杏眼圆睁,怒不可遏的说道:“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就是图我那酒楼么,今日我就把话挑明了,酒楼是我儿子的,若是不能给他,我宁愿一把火把它烧了,别人也休想得到一粒瓦片!”

这此番话说得斩金截铁,果决之极。

要知道能干的女人大都泼辣,这贞娘也不例外,打小就是这般,家里父母,两个兄弟都是听她的。能在婺源县城里开那么大的一间酒楼,客人可是走南闯北,三教九流,什么成色的人都有,不泼辣是不成的。

对着族中元老,先前她是一忍再忍,可是对方却步步紧逼,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怒不可遏的爆发出来了。

老族长睁开老眼,讪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犯不着闹到那一步了……咳,咳……”

“贞娘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是太执拗了点……”

“娘,这里没有一个好人,咱们不要呆在这里了,回家去吧!”李尘的叫声打断了老族长的话。

“好,儿子,咱们回去!”贞娘拉起他,气呼呼的就往外走。

“好!好!你娘俩有志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将来你们就知道后果了!”李继业在背后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你儿子入不了族谱,官府也不会让他入户籍,他就是个野孩子,以后什么都做不了!你就把他当废物养一辈子吧!”

“娘,我要撒尿!”刚出了祠堂门,李尘突然叫道,未等贞娘回应,就拔下裤子,飞快的掏出小丁丁,对着祠堂的门槛就撒起一泡热气腾腾的尿。

“放肆!这可是祖宗的祠堂,你这野孩子岂能再此撒尿!”李继业听到动静,连忙奔了出来,气急败坏的训斥。

“实在是尿急,憋不住了。”李尘嘻嘻一笑,提上裤子就跑远了。

族亲们也纷纷晒笑不已。

离开了李家村,一路上贞娘一言不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李继业的威胁是有道理的,按此地的风俗,一个领养的小孩若不能入族谱,得不到家族的承认,官府也不会承认,也就是说这个小孩将是社会编外人员,对以后的人生发展都是极为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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