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练天如水,繁星点点印芳华,那一抹纯洁透过小轩窗散在任宁的脸颊。
似睡未睡的他拖着千钧之势缓缓起身,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今夜趁着小灵已经退去偷偷下地。
当双脚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心脏也在猛烈的跳动着,迫不得已双臂扶着床头,才勉强的支撑着。
任宁苦笑不已,从未想过还能这般虚弱,鼓了股勇气任宁继续起身,双腿仍在颤抖,几个趔趄后趴在地上。
或许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因为忘记了如何走路,就如同他不知如何开口一样。
从床头到房门不到十米的距离,他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流了多少汗,最终半走半爬的出了大门。
自古明月寄相思,望着头顶的月光免不了想起与萧语诗的回忆,两个月前他们每日都在月下相会,如今隔了天涯,甚至是阴阳。
一股酸楚钻入心扉,流入血液,侵染着任宁全身,即便明知道萧语诗与他不共戴天也难以忘却,毕竟那些美好的记忆是无罪的。
任宁一路跌跌撞撞,像个无助的醉汉闯入厨房,他不是饿了,而是渴了,想喝酒的那种口渴。
灶台旁边藏了两壶上好的女儿红,本想等着凯旋而归摆庆功宴,如今只回来个身体,魂落在了路上。
开了酒坛后任宁用尽全身力气举起,送达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立刻引发一阵咳嗽,胸膛的伤口针刺般的疼痛。
任宁感觉有些迷糊,自他出了门那一刻已经醉了,却不知是因酒而醉,还是因人而醉。
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任宁又喝了几大口,也撒了全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拿着酒坛站立起来,走到月下开怀畅饮。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任宁对着月光自嘲,身子摇摇晃晃,手中的酒坛落在地上摔成碎片,他却不予理会“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任宁豪情万丈,对酒当歌,拿起另一个酒坛,如水一般灌进嘴里,身体更加不听使唤。
“俱杯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那个不屈的青年,终于落下一滴长泪,酒醉了,心也醉了,那些愁忧如泉水般涌出,换作一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月光下的孤影对酒而憨,卧地而眠,明月上的身影分明是他思念的女子“妖女,我与你不共戴天!”
深秋的夜,寒风刺骨,醉酒的人,席地而眠。
也不知是冻醒的,还是被叫醒的,总之当他睁开眼后发现已是天亮,浑身酸痛,头脑发胀,寒气入体,一双既担心又自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都是小灵的错,是小灵没照顾好少爷。”小灵一边自责一边哭泣。
身为任宁的婢女却让任宁夜宿院落,她怎能不自责,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急忙用弱小的身躯托起任宁这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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