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在愣神的时候,郭良庸继续说:“你说要爱情而不是杀人,还说什么忏悔、救赎和复活,我就已经明白你想写什么样的故事了。你不就是想模仿托尔斯泰吗?想把武松写成聂赫留朵夫,把潘金莲写成玛丝洛娃是不是?我告诉你,施耐庵不是拖尔斯泰,武松不是聂赫赫留朵夫,潘金莲也不是玛比洛娃,中国也不是俄国!你这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一事无成的失败者,阴暗又懒惰的幻想家,还企图通过模仿别人来改变世界?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你看透了!本来我今天找你还是想给你讲讲道理,可是我发现你太浅薄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给你讲什么道理。你凭那么一点可怜的故事到处招摇撞骗,竟然还会有人被你迷惑!眼前就有两位这样的先生,其中一位还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我真是有点想不通了——为什么在现代中国,在大家都已经变成人精的时候,在连每一分钱都被怀疑是假币的时候,竟然还会有人相信你这么一个拙劣的骗子?”

刘不言愣了一会儿,在他听到郭良庸这番话以后,他说:“郭教授,秦大贺也并不是想骗我们,他只是有写小说的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能鼓励他的这种想法呢?您刚才说我被他欺骗,我并不赞同!我信任秦大贺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其实您刚才已经说出来了:当今时代大家都已经变成了人精,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难了,别说是人,就连钱都被怀疑是假币;在这个时代,秦大贺竟然想模仿托尔斯泰,想做堂吉诃德,这难道不值得鼓励吗?谁不知道当今托尔斯泰和堂吉诃德是没有活路的,但秦大贺放着活路不走,却想去走这样被众生抛弃的死路,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尊重吗?只要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我就不认为他在骗我!”

张春风也恍然大悟,他问秦大贺:“原来你是想写《复活》?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同情潘金莲而想给她编一些带劲的故事,或者去丰富一下武松、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情节。如果你编点带颜色故事,也许还能赚点钱,虽然有可能被查禁;但是如果你想写《复活》,即使不查禁也没有人会去看,这样只会浪费时间!哦,对了,郭教授,您刚才说秦大贺‘破坏别人的家庭’,他破坏谁的家庭了?”

郭良庸没有回答,他双手抱在胸前,依旧怒气冲冲地看着秦大贺。

秦大贺低头不语,他觉得郭良庸已经看穿了他,他的所有把戏都已经被郭良庸掌握。他脸皮发烧,似乎有泪水充盈了他的眼眶,他使劲低头,防止泪水掉出来。过了一会儿,他说:“郭教授说得是对的,我确实是在模仿,我也确实有投机的想法,我并不是刘总所说的那么纯粹,我是个骗子。我对不起大家!”

“郭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刘不言看到秦大贺这样的反应后很不高兴,但他却把矛头对准了郭良庸。他说:“秦大贺只是无意间给我们透露了他的这个想法,而且还是被我诱导和逼迫出来的。那是在密云的时候,我逼着他谈一些和旅游有关的与众不同的想法,他才说出了他的创作文学作品与创造旅游卖点相关联的个人观点。他的观点和我的观点不谋而合,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承认,但绝不能说我是被他欺骗的。秦大贺在我们集团的财务经理大会上说那些专家作的旅游规划和厂长经理们的建议都是‘放屁’,其实我也是认同的,不然我为什么要把图纸放了十年却一直没有对那片山地进行开发?我不相信所谓的理想主义者就没有私心,我想转行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没有任何效益,我也不会想投资文学产业。文学家也要生存,也要生活,即使他是托尔斯泰也不能完全脱俗。如果因为一个有理想的人也有私心就否定他的理想,那绝对不公平!”

“唉,可爱的刘总,”郭良庸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家就要被这个秦大贺拆散了!”

“什么?”刘不言一惊,“你是说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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