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霜还未发难,顾妈妈自己上前请罪,名为请罪,实则是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
“……这么说妈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林霜盯着他的眼睛问。
顾妈妈挺起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七小姐,我知道您会生气,您年纪小,这些人情世故还不懂,我受二太太之拖照看您,就不能不管。”
“请妈妈教教我,我爹娘哥哥千里迢迢过来与我团聚,还没站稳脚,您却急吼吼的赶他们搬出去,这个人情世故是怎么说的?”
“七小姐,说句不好听的,您现在处境艰难,林老爷一家明知道来南京投靠您,只能给您带来麻烦,还不管不顾的来了,就算初衷是好的,结果不也是让您为难,他们自己住在这里也尴尬么?”
林霜更正她的话“顾妈妈,我跟你重申一遍,所谓处境艰难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来南京后孙府众人都对我很好,没有人为难我,外边盈盈表姐和云表姐也对我很热情,怎么就艰难了?”
“孙府要是真把您当家人看,怎么会把您单独安排在小院,还在梅林砌墙将您彻底与大院隔开?”
这是事实,林霜无法反驳,顾妈妈现在钻了牛角尖,语言开导肯定是不管用了,林霜索性跟她摊开了讲“那我爹娘他们来了就更好,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名义上是应城伯府的七小姐,实则是寄人篱下。但您要知道,我并不是孤女,现在爹娘和哥哥来了,我觉得他们是我的依靠很安心,他们的到来也不是给我增添麻烦。”
顾妈妈一个劲摇头“您是不懂啊,你且问问那几个丫头,哪个的父母亲人巴着她们,不是把她们当成摇钱树?说什么亲情无非是想把她们的工钱榨干,若不是为了摆脱这些吸血虫,春芽怎么会跟您逃来南京?我并不是说您爹娘也要从您这里得到什么,但他们放着北京好好的庄园主不做,破釜沉舟眼前一抹黑就扎到南京来图什么,还不是冲着您是伯府七小姐的身份?他们带了多少钱财来,能支撑在南京生活多久?到时候田地也没了,生活无着落,还不是靠您接济?可您现在的状况,怎么接济他们?”
林霜气的发笑“这话不对,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的爹娘,绝不是会是要靠我接济才能活的人。我跟您打个赌,他们不但不会拖累我,反而是我背后的依靠。”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等后来的事实证明顾妈妈的话是错的。
过了半个月,林忠在距孙府几条街外的李四巷租了间廊房,坚决要搬出去,林霜再留不住他们,那廊房想必环境不好,林霜要去看,他们死活拦着不让去。
“……卖了庄子和田地,加上前几年攒的一些钱,爹娘现在手上宽裕,典一间房子住不是难事,只是现在你父兄还在找活干,等活定下来,再认真典个好房子,到时候你再过去。”
林霜无法,让顾妈妈拿出五十两银票来给他们,陈娘子拦着不让,说实在有难处了再找她来拿。
林忠一家搬走后,顾妈妈好生安静了一阵,她也怕林霜秋后算账的。但林霜没工夫跟她计较,她有别的事要烦,十月十一月府里两位嫂子、侄儿过生日,她需要准备生日礼物,过年要给下人发红包,明年盈盈表姐生孩子、佳芙出嫁也要准备礼物。还有三月份春芽结婚,三十两银子需提前给她,这三十两一部分给她办酒席,请小院一众丫头婆子和请平日走得近的孙府下人凑一起热闹热闹,剩下的当做林霜给她的添箱。
林霜想到这些头都大了,整日琢磨怎么赚钱。
年底要做新衣,佳芙佳菱还有府里的两位奶奶都来找林霜花花样子,说她画的花式以前都没见过,好看又新奇。林霜边画边琢磨,是不是可以开个花样子店,或者专门画花样子卖给银楼或者是绣品店。可经过与上门做衣服的女师傅交谈得知,画花样子的画师工钱并不高,大家主要还是喜欢传统的图案,一般的花样子每个绣娘都会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霜整日画画来调整情绪,要么去梅林看雪赏梅,冬天梅林景色很好,佳芙和佳菱经常会邀请小姑娘来府里赏花,可惜被围墙隔成两半,她经常在这边听到围墙的另一边欢声笑语不断。
这一琢磨便过了年,开春后,春芽的婚事将近,因去年北方下大雪,伯府那边的银钱年前没有送过来,支钱几乎是割顾妈妈的肉。顾妈妈听她说了后,抱着匣子不松手,只肯拿十两银子出来。林霜瞧着她这铁公鸡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好话说了一箩筐,还是不管用。
这回她态度坚决,对顾妈妈道“这钱是一定要拿的,妈妈若是执意不肯,我真的只能换人管钱了。”
她本是连哄带吓,谁知真把顾妈妈给吓到了,哭天抢地一顿喊,林霜怕闹大了孙府那边不好看,只能暂时作罢,喊两个小丫头进来扶了顾妈妈去洗把脸。
她坐在桌案后生气,春芽听说这事后,进来跟林霜说“七小姐,不是我故意跟顾妈妈过不去,不过您把管钱的权利收回来奴婢是赞成的,溜儿跟我说,顾洪亮开的那个铺子,生意不好,已经赔了不少钱了,顾良天天着急呢。”
林霜也觉得顾妈妈的态度奇怪,她想了想,自己往顾妈妈住的厢房里去找她谈话。
顾妈妈刚洗完脸,眼睛还是肿的,见林霜来了,连忙把把她让到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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