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马麟说道:“可是按汉王的办法,朝廷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这钱从何来啊?”
汉王道:“这正是我要说的,朝廷如今的赋税虽然不高,但此时绝不能加重天下农者的负担。儿臣建议,改革盐务,开放盐引,只要按律交税者,皆可卖盐,这样单盐课这一项,便可大大增加国库收入。”
齐王道:“皇兄又想打盐务的主意。现在江南私盐已经十分猖獗,若按皇兄的办法,岂不是放开手脚让他们贩卖私盐?”
汉王道:“二弟可知,私盐为何猖獗?就是因为官盐价格太高,老百姓只需用官盐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买到比官盐好得多的私盐。如果朝廷改革盐务,放任他们倒卖,只需按律交税即可,朝廷既增加了收入,百姓也得到了便宜,这是两全其美之事。”
齐王道:“歪门邪道,终非正途。皇兄,历朝历代,可有那一朝是靠朝廷放任奸商贩卖私盐充盈国库的?”
汉王道:“只要按律交税,又怎么能叫私盐呢?”
齐王道:“没有朝廷盐引的,就是私盐!”
汉王笑了笑,没有继续与他争辩,又说道:“改革盐务只是其一,航运,矿产,这些都可以改革。儿臣的意思是,不能只想着怎么从天下农者身上榨取银子,而忽略经商者。尤其是江南,富商云集,比其他地方富庶许多,但所交的赋税却不多。儿臣认为只要能从他们身上拿到赋税,朝廷的收入就会有很大改观。”
齐王道:“皇兄天天想着与民争利,怕是有违圣贤之道啊。”
汉王道:“天下商人只占少数,其财富却占多数,难道天下只有商人才算是‘民’吗?”
齐王道:“难道商人就不是‘民’吗”
这时候皇帝听不下去了,说道:“好了,朕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吵嘴的,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像什么样子?”
两人齐声道:“父皇教训的是。”
皇帝心烦意乱,看着韩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更加生气,问道:“承礼啊,今天是朝会,你好歹也是皇子,说说看,他们俩谁说的的对啊?”
韩王赵承礼道:“儿臣遵旨。父皇知道,儿臣愚钝,终日与书为伴,向来不过问政事,两位皇兄所说的话,我也是半懂不懂的,所以也不知道谁说的对。不过儿臣倒是心中有些疑问想要请教诸位大人,请父皇允准。”
皇帝难得见这个三儿子会主动问问题,一时也来了兴趣,说道:“朕准了。”
赵承礼道:“谢父皇。诸位大人都是朝廷肱骨之臣,见识渊博,承礼年轻识浅,要是问的问题太幼稚了,诸位大人可不要笑我。”
众臣道:“微臣不敢。”
赵承礼道:“刚才老太师说了一下去年大周的岁入情况,我听了之后有些疑惑,记得太宗实录上记载过,太宗开平十五年六月,全国登记在册有户口九百九十八万,人口五千五百七十万,耕地五万八千五百七十五万亩,共纳粮三千三百万石,各项课税共收白银一千九百八十万两。近六十年过去了,人口、土地、赋税竟然全都减少了,诸位谁知道这是为什么?”
此问一出,大殿里鸦雀无声。冯翰远抬头扫过去,群臣无不低头俯首,看那样子仿佛每个人都知道答案,但是都不肯说。
冯翰远心道:“这位韩王殿下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问题,恐怕也只有杨老太师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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