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杨元来过,他说。”阮氏说及次,话音一顿,林香草回头看她,一脸不解。

这杨元还敢来?

阮氏小心的看了看林香草,继续道:“他说,可以让麻赖子跟你假意订婚,等这阵子过了,毁了亲事再说。”

林香草眉毛一挑,诧异的看向阮氏:“这事儿,做的数?”

阮氏本是试探着问,谁知道,林香草当真听到心上去了一般,赶忙道:“香草,你不会当真听了他这话吧,那麻赖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万一到时候他不同意悔亲?”

那她下半辈子,可不是要跟麻赖子这样的无奈绑在一起了?

“可不用点法子,随便配出去的,也许是下一个麻赖子。”林香草小声的嘟囔着。

根据她的了解,她这种高龄姑娘要配亲的对象,都是那些娶不到媳妇儿,又没钱财的。

毕竟,有钱财的男家,通常早早就定下亲事了。

林香草兀自的思量着,哪儿看到阮氏早惊的合不拢嘴了。

半响,阮氏拽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是气恼道:“香草,你这是什么话,那麻赖子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你怎可相信那二混子的话,更何况,还是杨元出的主意。”

“谁说我会跟麻赖子假定亲。”林香草微怔,自己想的入神,不想,二舅母竟误会了?

阮氏听了这话,拍了拍心口,总算放心下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林香草眯了眯眼:“我去叫小山吃饭!”

吃了饭,她就得去找李长朔了,杨元的话提醒了她,拉着人假订婚也不失为好法子。

而对方,肯定是要她信得过的。

不知为何,李长朔对她分明算不得好,她对李长朔,也是怨言颇多,可到了这种时候,她就是相信他。

只要他肯答应,那这事儿就不成问题。

吃过饭,叮嘱了林小山在家练字,林香草就空着手往镇上去了。

刚刚下过一场雨,秧田里的水早被灌的满满的了,一片片麦穗昂首挺立,远远看去,一片青翠,像是水洗过一般。

林香草赶着脚程,不多时就到了码头。

赵县的码头位于城北,全长五十多米,宽约五米,用条石铺就,错落的拴船石桩将码头分为两用。

东边是客用,商用,右边则是漕帮的据点了。

林香草上次随着赵九重过来时,也没仔细打往,如今看去,只觉得码头上人头攒动,卸货的,归乡的,出海打渔的,好生热闹。

匆忙间,只觉一个身穿雪白直襟长袍的男子像极了赵九重,待仔细看去时,早见不到了踪影。

林香草皱眉,只道人太多,自己看花了眼,忙提了脚步往漕帮走。

可她如何知道,那人确是赵九重!

赵九重也没有想到会在青天白日看到她一身女装的模样,回忆不由回到了那夜她水中将她救起的场景。

下意识的要跟过去,却被一个卸货的大个儿给挡了去路,片刻功夫间,已不见了林香草的人影。

崔建见他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正要上前,就听到赵九重道:“你看到她没有?”

“他?”崔建不明,以为他说的是润土,便摇了摇头:“公子,昨儿个我们就在码头等了许久,今日,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润土究竟会不会出现。

润土写给赵九重的信中,明明说的是昨儿个到,可他们从昨儿个等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崔建对这润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可是,碍于自家公子都没说什么,他再是不满,自然也不敢多嘴。

“不是,是她。”赵九重猛的摇头,目光落到了漕帮连着的十几艘船只上,这就道:“你在这里等他,我去去就回。”

崔建张了张嘴,眼看着赵九重已经走远了,方才回神道:“公子,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可这话刚一说出来,他方才想起,自家公子也未必知道那润土长什么样了,只得作罢。

今日的漕帮很是热闹,林香草要不是报出了李长朔的名头,还真是混不进去。

给她引路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自他听到李长朔的名字时,看过来的目光也十分不同了。

林香草心知,这全是因为李长朔。

可,她也不无惊讶,毕竟,李长朔来漕帮的时间并不长,能让人如此另眼相待,只怕,混的是相当不错的。

漕帮的船只,前前后后也就十几艘船,原本她以为对方要直接带她去见李长朔,没想到,对方却将她带到一个昏暗的船舱中就走掉了。

林香草左右打量,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船舱,里面有一张软榻,似是给人休息用的。

她来回走了一阵,还不见李长朔的踪影,这就往船舱外走去。

谁知,她前脚刚伸出舱门,就被一个身穿褐衣短打的人拦了去路:“堂主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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