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而攻城之所以是最下策是因为它的困难和伤亡代价大。

五阮关军即使拥有接近三倍于元彪四兄弟的兵力,但是因为没有有效的攻城器械,在高大城墙的阻碍不仅始终未能对城内的郑家村士兵形成有效的攻击,还不断地有人伤亡。

王旷手下还剩下两个校尉,一个叫孙义,一个叫罗信,他们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纷纷跪地劝道:“城主,士兵们都累了,再打下去恐伤士气,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战。”

王旷何尝不知道此时不宜再战,刚才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此刻他虽然仍然愤怒,但已经能够理智思考了,于是命令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即刻鸣金收兵,让战士们今晚吃好休息好,明日准备好攻城梯,一举拿回城池。”

传令兵领命而去。

孙义、罗信见王旷听了他们的劝,脸色放松了不少,他们相信,只要王旷冷静下来,拿回五阮关城不是什么问题。虽然这次损失惨重,但只要五阮关城这个根基还在,那他们迟早能恢复元气。

喊杀声停止后,王旷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想起谢苗来,见他不在场,问道:“谢苗呢,他去哪了?”

孙义平时跟谢苗关系不错,想起谢苗之前立的军令状,以为王旷要按军法处置谢苗,连忙又跪在地上替他求饶道:“城主,谢校尉虽然错将郑家村匪徒当成了涿县范阳联盟军,但罪不至死,求城主饶他一命。”

王旷骂道:“少废话,快去叫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孙义听出王旷并没有要杀谢苗的意思,连忙起身道:“卑职这就去叫他。”

孙义以为谢苗还在医疗营养伤,跑过去找他,但却没发现他的身影,拉过一个医疗兵一问,才知道自从大军攻城时就走了出去。

孙义找不到谢苗,心里急的要死,气道:“城主正在气头上,谢苗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玩失踪,难道你真想以死谢罪不成?”

孙义本来是因为心急担心谢苗才胡乱抱怨,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谢苗此时正一步步走向五阮关南大门,他自从知道涿县范阳联盟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直都是郑家村那些匪徒在弄虚作假而且还趁乱夺了五阮关城后,就魂不守舍的。

他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错,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要不是我错将郑家村匪众误认为涿县范阳联盟军,误导了副城主,副城主很可能会坚守城池,不会派斥候出去刺探敌情。如果不派斥候出去刺探敌情,就不会有后来的错误情报,没有错误情报,五阮关城就不会发生内讧,就更不可能让那些匪徒趁虚而入。”

“城主也因为我立下了军令状才放弃追杀留在郑家村山谷的匪徒匆匆赶回来,虽然五阮关城确实有危机,但从结果上来看,我还是中了郑家村那些匪徒的计,即没有保住五阮关城也没有让城主剿灭郑家村匪徒。”

走着走着就到了城墙下,他抚摸着五阮城墙,突然就痛哭起来:“五阮关城失守,郑家村匪徒逃脱,我都难辞其咎,还有什么面目再去见城主,不如一死了之。”

说完,便一头撞死在城墙上。

孙义焦急地四处寻找谢苗,此时正好在城墙方向这边,听到谢苗的哭声后,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边跑边喊:“谢苗,不可做傻事……”

只可惜,语未尽,人已死。

城楼上的文斌也正看着这一幕,因为他在东门拦截过谢苗,所以认得来的的是谁。因为奇怪谢苗一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所以并没有让人放箭攻击,直到谢苗突然痛哭忏悔,这才明白他这是要寻死啊。

“可惜了,又死了一个好汉!”看着谢苗的尸体,文斌唏嘘不已,对着远处不敢靠近的孙义道:“放心过来吧,把他带回去好好安葬!”

孙义没有答话,但还是壮着胆跑到城墙下将谢苗的尸体背了回去。

王旷见孙义和谢苗迟迟不来,刚要让人去催时,就见孙义背着一脸是血的谢苗回来,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义悲伤道:“谢校尉自觉无颜再见城主,跑到城墙下撞墙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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