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柴进等人再次来到卢府,奉上粮食定金,算是将昨日宴席上谈论之事敲死。卢俊义既已答应此事,定会尽心尽责,并且向柴进承诺会亲自押送粮食到河间府。
柴进见此间事了,准备辞行时,见左右无燕青身影,多嘴一问:“今日怎不见小乙哥?”
卢俊义神色颇不自然,笑着答道:“小乙年幼,喜动不喜静,准是出门寻些乐子,让大官人见笑了。”
柴进闻言,也不点破,赞赏道:“我倒是觉得小乙聪明伶俐,赤胆忠心,日后成就不凡。”
见卢俊义谈兴不佳,柴进等人也不再搅扰,道别一番之后,一行人朝东京城方向赶去。
而卢俊义口中出门寻乐的燕青,担着些时蔬瓜果、布匹米粮,径自来到大名府城北外二十余里的桃花村,此地依山傍水,重峦叠嶂,村中只有三十余户,且都相隔甚远,四处桃树环绕,若到花开之季,定似人间仙境。
树木丛林中,闪着两三处草舍。竹篱围绕,柴扉半掩,修竹苍松,丹枫翠柏,森前密后。行至近处,但见一七尺身材男子,正在演练棍法。
燕青见状面带喜色,呼道:“兄长何时归来,怎不知会小弟一声。”
待那汉子转过身时,只见其目炯双瞳,眉分八字,相貌古怪,丰神爽雅。见来的人是燕青,遂停下手中哨棒,抱拳道:“昨日刚回,本想今日进城,岂料兄长先至。”
燕青轻车熟路地进到笆篱内,放下肩上担子后,又抹了一把脸上汗水,这才问道:“兄长此行,可有收获?”
许贯忠见燕青不辞劳苦,亲自送来这些吃穿用度,面露感动,先拜谢道:“多谢兄长替我照看母亲。”
燕青连忙扶住许贯忠,笑着劝道:“若再如此生分,小弟可要恼了。”
许贯忠这才作罢,两人入得草堂,拜见了贯忠的母亲后,来到靠东向西的草庐内,多时未见,两人寒暄半天直至午时,已是腹中空空。便掇张桌子,铺下几碟菜蔬,搬出一盘鸡,一盘鱼,两样山果,又旋了壶热酒。
许贯忠斟满一杯,递与燕青道:“不瞒兄长说,此行收获颇丰,北地乱象渐起,应是我辈武人建功立业之时,小弟欲参加今年武举,谋取份前程。”言罢,眉目间踌躇满志,恍如出鞘利刃,光彩耀人。
燕青闻言亦是为好友心喜,鼓励道:“兄长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又深晓天下地理,名扬天下定是指日可待。”
数杯酒后,许贯忠见燕青面露忧愁,神色不安,关切地问道:“兄长似有麻烦事,可有用上贯忠的地方?”
燕青饮完杯中酒,叹息一声后,说道:“确有一事想请兄长帮我开解一二。”话毕,便将柴进拜访卢俊义所求之事,一一道来。
许贯忠听得仔细,也明白了燕青心中所忧,思量片刻后,说道:“沧州小孟尝,小弟虽未识其人,却早闻其名,按江湖传言,此人应是义薄云天、忧国忧民之辈,今日听兄长所说,难不成是大奸似忠、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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