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

“啊，女神。”林茜发出一声感叹，旁边两人连连点头。

她们在闪闪发光呀……林茜其实是不懂排球的，怎么打也不清楚，只知道五局三胜。看着学校的教练激情澎湃的在场边给对队员们打气，队员们一个个都眼神坚定，全神贯注，她就觉得特别羡慕。她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爱好，从小到大都过得平淡又无趣，虽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但就是少了几分青春活力。总觉得十年后回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大概除了枯燥无味的学习和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什么也不剩下了吧。

“怎么又发呆，快看，二中男来了不少嘛！”尹清手肘戳了戳林茜，她转过脸就看见一堆少年少女打闹着进来。排球馆里座位本来就不多，这会儿差不多都坐满了人，只有零星几个空位穿插在各排之间，那些后来的人干脆就大剌剌挨着墙边坐了下来，也是，坐在下面看还能更靠近打球的女孩们。林茜看见了个眼熟的身影，颇为闹腾的黄毛男生，在场边被一个短发高妹敲脑袋敲得嗷嗷叫，特别聒噪，她对他有点印象。

“好吵。猴子似的。”尹清瞥了一眼噪音源，嘟囔了句。

“现在进来那两个脸还行。”琦琦一拍尹清的大腿，两人眼神“刷”的一下又移到了门口。

林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偷笑起来，她们俩可真像两只伶俐的土拨鼠。

比赛的哨声吹响，场馆内响起此起彼伏的“二中加油”，“桉女必胜”的加油声。除此以外还有专为梦露打气的喝彩，来自男生热情大胆的口哨声和不间断的快门声。

女校的女排向来都是全市前三的水平，但二中的姑娘们好像也很拼命。林茜就看见刚才和黄毛一起玩耍的短发高妹来了好几个精彩的飞扑救球。

“刚来的这个好高！”大腿又被拍了拍，顺着旁边尹清的视线，林茜看见了才进来的涂三千，身上挂着黑色的圆领卫衣，大件又松垮，下身穿着卷了一点裤脚的校服裤，跟着几个二中男生往墙边就地一坐。今天看起来格外慵懒，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他刘海也有点长了，斜分着，一边凌厉的眉毛露出一点。

“可以可以，不过感觉性格不太好，不面善。”琦琦惋惜地叹了口气。

“脸还是太寡淡了，我喜欢浓眉大眼的。”尹清又认真审视了涂三千一番，发表鉴定，“你怎么看。”

“啊，我啊，还好还好。”林茜突然被cue，有点慌张地摆了摆手。

“哦。”尹清把尾音拖得特别长，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真的……看，看比赛！”林茜把尹清的脸转到球场上，自己也盯着梦露看。在球场上蹦来跳去的梦露简直了，因为剧烈运动，脸上挂着晶莹的汗水，雪白的皮肤都泛着健康的粉红，别说在场观战的男生了，连身为女生的她们都看直了眼。

涂三千，是不是也是来看她们黄梦露的啊……想到他，林茜忍不住又悄悄把脸转过一点点，眼神往球场边上飘了去。

有点不可思议，林茜眨眨眼。

他手压着脖子，脸却是抬着，似乎在看着她。两人眼神对上了。林茜有点尴尬，转念一想，他都没尴尬她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那张脸没表情，看她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眼神淡淡的……他们勉强也算是认识吧，好歹也可以打个招呼嘛。这么一想，林茜倒是有点不服输地没把眼神移开，还学着他平常不耐烦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赌气似的，看谁能盯赢。

林茜怎么也没想到，那张冷脸突然就有了表情，涂三千挑眉。居然朝她挑了挑眉。赌什么气，输了啊，输得一塌糊涂。她连忙捂住脸转身，人埋在了尹清的肩膀上。

“哇你怎么了。”

“我……困了。”林茜闷闷吭声，被尹清一把拉开了捂住脸的两只手。

“困了你给我脸红成这样？”

“什么情况。”琦琦耳朵一竖，也八卦起来。

“没！我是真的困了！”

“是哦是哦。”她们摆明了不信。

“……”简直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