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寿捋着胡须道:“也对,重言在世代北寒王手里传承,身上自然沾了无数人的鲜血,戾气自然重了点,可是这样封着也不是事啊。”
“只能先封住了,等我找到压制它的方法再说。”
奇寿称奇道:“你说也怪了,重言从未出现这种情况,这就说明它与你心意相通,你必将是它真正的主人。”
百里不负不作答,只是看着手里的重言,轻轻抚了抚。
奇寿摆手道:“封剑封剑,老夫有多久没封过剑了,都快忘了符咒是怎么画的了。”
他找来一张符咒,一个小碗,一把小刀,一只狼毛笔,把小碗递到百里不负面前,百里不负自然懂得这什么意思,拿起小刀割破手心,捏紧拳头,血顺着缝隙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小碗就盛满鲜血。
奇寿拿起狼毛笔,沾了碗里的鲜血,在黄色的符咒上画了起来,符咒有两米多,必须一笔画成,不然符咒的灵力都会大大减缩。
待奇寿画完,脸色发白,额头上早已冷汗淋漓,想被水洗了一样,他落笔道:“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来干这等耗神的事,以老夫的功力,这符咒应该能封一年多,如果重言戾气太重,没准明天符咒就崩了,老夫只能帮到这里了。”
百里不负拱手道:“不负感激不尽。”
“行了,莫来拽这些酸词了,重言拿过来,我给它贴上。”奇寿手里拿着符咒,退后一步。
百里不负上前将重言放在面前的玄铁桌上,奇寿想把重言往里面移移,却发现重言丝毫不动,他倒忘了,重言有千金重,若非它认定的人,是拿不起来的,于是道:“你把它往里移移,待会儿我贴的时候,你再帮我翻翻。”
百里不负依言而行,就在奇寿把符咒贴上重言的一瞬间,重言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仿佛在排斥着这张符咒,惊骇的是剑身出了半鞘,黑气缠绕着剑身,散发着冰冷的光,半截剑身朝奇寿手袭去,割破奇寿的手背,仿佛要把面前这个要封住它的这个恶人血吸干。
“重言!”百里不负手疾眼快,一把抓过重言,将剑身强制收回剑鞘,快速拿过符咒缠了上去,重言在他手中剧烈抖动,极力反抗这张符咒,百里不负面无表情将符咒一圈一圈缠上去,最终符咒全部缠完,重言陷入死寂。
奇寿捂住手背的伤口,一副惊骇模样,道:“这剑还真成精了!”
百里不负轻抚剑身,垂目将剑束与后背,道:“碗里剩下的血就给前辈治伤了,给前辈添麻烦了。”
“无碍无碍。”奇寿抹了点碗里的血在伤口上,血果然止住了,人若是被重言割伤,即便没有被重言吸干血,伤口也无法愈合,只能等血流干而死,除非用重言主人的血抹上去,方可止住。
重言在普通人眼里是个魔物,但对百晴有着特殊的意义,重言传承在世代北寒王手中,守卫着百晴边境,与北寒王有着同等意义,魔物也要看在谁手里,如今在百里不负手中,百里不负内心善良,关怀百姓,魔物也变成了神器。
百里不负见奇寿的血止住,也放下心了,道:“前辈,不负先告辞了。”
奇寿道:“走吧走吧,千万要记住,不可强制拔出重言。”
“不负谨记。”
出了铸剑堂,天边露出一片鱼白,天马上要亮了,北寒新的一天到来了。但对于他来说,心如同一潭死水,一颗石子下去,掀不起一丝涟漪,只会沉入湖底,归于死寂。
百里不负径直来到万馨斋,万馨斋门还未开,门前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影在大雪中略显单薄,却又执着的站在原地,像一座山,丝毫不能移动。
一个时辰过去,万馨斋的门被打开,店里伙计被外面站着的身影吓了一跳,百里不负抖落肩头的雪,向里走去。
伙计热情的招呼道:“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有新到的金丝密枣儿,要不要来点?”
“不用。”百里不负道:“我要一袋话梅和柿子饼。”
“好嘞!”伙计把话梅和柿子饼各装了一袋,道:“一共三两银子。”
万馨斋的蜜饯卖的极贵,这也怪百晴的天气,终年大雪,像蜜饯这样的东西,得从其他国家运过来,北寒关到百晴万里路,一路运来实在不容易,其实也没赚多少。
百里不负拿出钱袋,里面只有一锭黄金,将黄金给伙计,站在原地等着伙计找钱。
常年在外,百里不负习惯节省,一切从简,外人看来,他身上没有半分皇子的模样,抛开常年待在北寒极地那荒凉之地来说,倒像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少侠,当然,如果他不开口的话。
他一开口,便像个二呆子,没有半分情调,跟他的穿着一般,简而又简,如一阵留不住的风。谁又能想得到这个单薄的少年,肩上却扛着整个北寒呢。
百里不负不爱说话,如果没人理他,他可以一直不开口。之前在丝绸铺,对方少找了一钱,人家没问他,他也不说,就执拗在角落里足足站了一下午,还是师父木逍游来了才问出理由,让掌柜的找了一钱。
结局便是那一钱和百里不负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木逍游坑去买酒喝了。
小二找了一堆银子放在桌子上,百里不负一个个捡起来放在钱袋里,一锭黄金变成了满袋的碎银子,百里不负拎着一袋银子与蜜饯出了万馨斋。
一入皇宫,就径直朝茗玉轩走去,一路空无一人,连一个侍卫都未曾见到。
一进茗玉轩,里面熙熙攘攘的跪了一大片人,哭嚎声充斥着四周,百里不负顿住,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来,周身都没了知觉,呆愣的朝里走去。
“二皇子。”芸姑姑扑上前跪到在地,眼睛已经哭红肿了,她哽咽道:“兰妃娘娘……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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