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多想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三分厌恶七分傲娇:“竟然是你,你还有脸出现在这。”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望向那名走来的少年。

这少年仪表不凡,简傲绝俗,一身淡青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乃是榛阳大弟子廉缺。

北余笑了笑,“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廉缺冷笑道:“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若还有半分廉耻之心,就该一辈子待在东隅去赎你的罪。”

北余神色立僵。

井邪听不下去了,“廉公子,请你慎言。”

廉缺怒道:“慎言,但凡他北余有半点悔过之心我也不会这么说。”

“你……”,井邪话还未出口便被北余拦了下来。

廉缺看着北余,神色冷峻:“你怎么不说话了?”

北余诚恳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无论我说什么你不都认定我是那种毫无忏悔之心的人吗?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多费口舌。”

“你……”廉缺怒不可言,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够了吧廉公子,说到底这都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穿淡紫色罗裙的女子缓缓走来,与她并排走来的也是一名女子,不过神色就比她要柔善了许多。二人不是别人,乃是穆陵一派江掌门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颜奚,二女儿叫江俞,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刚开口说话的便是穆陵的二小姐江俞,听说此女十分顽劣,江掌门请来的十几个教书先生都被她给一一气走了,除了她姐姐的话她谁也不听。

“关你什么事。”到底是女孩子,廉缺也不好多说。

江俞摆摆手,语气轻蔑,“是不关我的事,可又关你什么事,说的这么义愤填膺,好像你真正亲眼见到过一样,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你……”廉缺一时被怼的无话可说。

“我说大堂怎么冷清清的,原来诸位都在这里呢。”

人群中迎面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衣,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束,那女子一身白衣,一尘不染,腰着一块通体白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周身冷气逼人。北余一眼就认出板着脸的那女子是他昨天遇见的那位,另一位应该就是雒河大弟子程许南。

众人对二人行了个礼,知道这程许南应该是出来打个圆场,这里毕竟是交辞会,要真是闹起来也不好收场。

其实众人也不知道廉缺为何如此厌恶北余,不过想来也就是是非恩怨罢了。

“交辞会为期十天,这才第二天大家都不想去了,真有那么无趣吗?”程许南笑道。

“程公子说笑了。”颜奚扯了扯江俞的袖子意示她别说说了,江俞却没有管,继续道,“这交辞会自然是有趣的,只是某些人没事找事罢了。”江俞虽未点名,却意有所指。

廉缺自诩在小辈中独步,从未被人这样说过,一时气血上头,但见江俞是个女子,无处发作,甩袖便走了,众人也便渐渐的散开了。

“大师兄……”井邪欲言又止。

北余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没事,你先去吧。”井邪虽是不放心,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送走了井邪,北余也没有多留,向程许南还有那位不好惹的姑娘行了个礼正欲离开,却被程许南叫住了。

程许南温和开口:“北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这世上之事,谁又说的清楚呢?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北余笑了笑,颔首,“多谢程公子开导,只是这所谓的‘问心无愧’不过是寻求‘心安理得’罢了,错了……终究还是错了。”

程许南但笑不语,北余也没有多说,向他辞行便走了。

“其实,当年他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走不出去这个坎罢了。”程许南看着北余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身旁的那名女子有所动容,淡淡的道:“也许吧!”

一方小桥上,北余正坐在梯阶上喝酒,桥下的水是从外面的河流里引进来的,清澈见底,在府中别有一番风味。

北余没有去参加交辞会,他看着水中飘动的水草,追逐的小鱼,想着以前的事。

自以为一切如旧,却终是物是人非,他自嘲的笑了笑,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一双白靴出现在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北余摇摇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酒量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昨日遇见的那位姑娘。他笑了笑,开始打招呼,“这么巧呀随姑娘,又见面了。”

此女子便是雒河二弟子随遇,乃是雒河程掌门最得意的弟子。

随遇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却没有要走的趋势。

北余见她不走,调侃道:“怎么随姑娘是要坐下同我喝一杯吗?即是如此,我也不好拒绝。”

一句话下去,北余感觉周围的温度猛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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