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余道:“那珠子你们可有查到来历了?”

程许南摇摇头,北余继续问:“那黑衣人你们可有头绪了?”

程许南还是摇摇头,“师妹这两天都在暗中查访雒河所有弟子,均未发现有谁同黑衣人有所联系,不过按照那黑衣人的功夫,想要知道攸宁谷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在雒河并没有他的同伙。”

程许南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样看来,此人就非常可怕了,“我总觉得此事或许和修炼邪术有关,那黑衣人的武功虽然刁钻却并非透着邪气,我猜应该是他背后之人在练习邪术。”

程许南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许吧,这修真界已有数百年未有受到邪魔歪道的影响了,如今又要掀起波澜了吗?”

东隅。

交辞会结束后,北余就同他爹辞行回到了东隅,自攸宁谷一事后,北余再没有见过随遇,就连雒河辞行她都没有出现,他问程许南,只说是有事去处理,也没有问出个什么结果,他也不清楚黑衣人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其实说到底这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可被他碰见了也就没法撒手不管了,谁叫他这个人闲呢?

他坐在水池边百无聊赖地逗着池子里的鱼儿,心里嘀咕:这才多久,都长这么肥了,看来没有我你们过的很好呢。

他出神,完全没注意身后靠近的人。

井邪一声大师兄吓得他把手里的棍子都丢掉了水里,他拍了一下井邪恶的脑袋,“又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井邪解释,“大师兄,师父让你指导众师兄弟们剑术呢,现在他们都在外门等着呢,你赶快过去吧。”

一说到这个就头疼,练剑练剑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这么久他怎么坐得住,他觉得他爹就是故意跟他对着干。

可谁让他是大师兄呢,北余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去了。

于是整个上午,北余在无精打采的情况下认指导着众师弟们复习了上次的剑法。他看着师弟们练剑,心里感慨:以往这些事都是沈习远那个臭小子做的,可是……哪还有什么以往呢?

北余带着酒来到阁楼,里面陈设十分简陋,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屏风上绘制的山水景缓缓浮动变换,一把长剑横于屏前桌子上,右方角落立着一个格子架子,里面放着不同种类的干草,可见屋子主人品味超脱,镂空香鼎吐着袅袅轻烟,满屋子都是竹叶的清香。

他没有进去,坐在门槛上,放了一壶酒在门槛的另一边,自己坐在对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下了雨的夜空要比以往的好看,那是沈习远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当时他不意为然,现在看来也不无道理。

北余听到脚步声,隐约里见一个黑影子举着灯,是寻夜的师弟,在乳黄色的光里,他向那人招招手,让他不要管他。

夜入后半,酒也已经被他喝去大半,本是寒夜,又是凉酒入腹,胃开始火辣辣的疼,耳边低低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北余,你又喝这么酒,被师父发现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他和沈习远的故事要从他七岁的时候开始讲起。那时,北掌门去参加交辞会,回来就带回来两个小孩,较大的那个是个小姐姐,跟他同龄的是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他们是对姐弟,北余问他们是谁,北掌门回答说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流落街头被他给带回来了。

就这样,他的生命里多了两个重要的人。小女孩叫沈习缘,小男孩叫沈习远,小女孩比他们大五岁,北余就跟着沈习远一起叫她姐姐。沈习缘人面对自己突如其来就多了个弟弟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也还是很宠他。

沈习远面对这陌生的环境还不太习惯,开始不太爱和他说话,北余领了北掌门的任务,要好好照顾他,天天跟在他身后,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话语沈习远,沈习远的叫着,嘟嘟囔囔。

终于有一天,晚上,大家准备睡觉时,他实在受不住了,冷冷丢出一句话:“你好烦呀,我知道自己叫沈习远。”

其实他不是不愿意说话,就是还有些自卑,他自己还没缓过来,就被北余成天缠,烦都烦死了。

后来,那个每次被他欺负的小男孩开始慢慢和他斗嘴了。他们一起爬树,一起上山打野鸡,一起下水摸鱼,整个东隅,就没有他们没去过的地方。玩累了,就跑到沈习缘的屋子休息,让她给他们拿点心吃,这样北掌门就不会骂他们了。

再后来,沈习缘嫁人了,他和沈习远虽然不舍,但还是跑遍整个东隅,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阿姐当嫁妆,让阿姐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

一年后,沈习缘难产而死,留下了他们的小外甥祁缘,他和沈习远颓废了好久,整个东隅酒楼里都是他们的影子,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她却先走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后,阿姐的丈夫在一次收服妖兽的过程中不幸去世了,至此,祁缘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和沈习远得知此事后,一怒之下将那妖兽挫骨扬灰了,带回年仅一岁的祁缘,小心地照顾着。

后来呢,后来全乱了,阿缘死了,沈习远失踪了,一切,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北余头昏脑涨地醒过来,一身汗,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依然难受得很,他撑着右手坐起,走到桌子上给自己到了杯水,半杯凉水灌进喉咙,嗓子疼得厉害。

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了,他敲了敲脑袋,还是难受。

外面隐隐传来练武的声音,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是个大好的晴天。

突然,门外传来躁动,紧接着就是急急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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