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随遇,却被雒河弟子拦在了门外,他们说随遇染了风寒,现在在先休息。

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搪塞他,北余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

晚间到了吃饭的点,随遇也没有出房门,只叫人拿了点东西到她的屋子里。

北余带着邢宴吃着晚饭,想着早间随遇在邢宴屋子里就有些不太对劲,她把他支走,然后邢宴就突然醒了,紧接着她就以染风寒为借口闭门不见,太奇怪了!邢宴醒的奇怪,她避而不见的奇怪!

他吃着菜,没注意又把一碗的麸子椒倒进他的碗里,他吃着,然后喷了一大口饭出来,殃及到旁边的邢宴,他正喝着汤,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他剧烈的咳嗽,叫着,灌了一壶水下去,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他拍了拍头,颇为无奈的挥了挥手,“你们接着吃,我那个嗓子不太好。”

说着,还象征性的咳了两声。心里却道:谁把这辣椒放在桌子上的!

一顿晚饭的功夫,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换了样,明月高照,星河灿烂,压的很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到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了。

北余搞定好邢宴后,来到随遇的屋前,躲过门口的弟子,绕到屋子的后面,他飞上屋顶,小心的走着。

忽然,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哥哥!”

北余刚走出一步,还没站稳,闻声脚底一滑,很不幸的摔了下来。

他摸了摸还在的心跳,幸好,动静不大。

邢宴蹲下来,看着还在揉腰的北余,不解他的动作,和他一起躺在地上。

北余一下就跳起来了,身上的疼痛都被邢宴给吓没了,他把他拉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压低声音:“小祖宗,我不是让你在房间睡觉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邢宴虽然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也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垂下头,像是被训斥的小孩,很委屈。

北余揉着头,很他解释,“你,先回去,睡觉。”说着,还给他比划上了。

邢宴起来,往回走,北余以为他是回去,谁知,他走到一棵树下就停了,然后抱着那棵树,准备顺着他往上爬。

北余道:“停!”跑过去把他拉下来,他可算知道了,他不走,邢宴是不会走的。

他摸了摸邢宴的头,温声对他说:“你在这好好待着,我一会就来找你。”

邢宴站着没动,他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又跟他重复了一遍,然后上了屋顶。

邢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北余慢慢消失在他眼中。

北余掀开瓦片,悄悄落在房间里面,他的动静虽然小,但以随遇的修为不可能感应不到呀?

他绕过屏风,随遇在床前打坐,她周身被淡蓝色气体围绕,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大颗汗珠挂着,气息十分紊乱。

若是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便证实了他的想法,邢宴的苏醒是随遇动用了什么法术,她现在这么虚弱,不知损耗了多少修为。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喉咙有些苦涩,他静静地看着随遇,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碰了她的医书,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怪他,毕竟,世人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后面兜兜转转中,她总是义无反顾的帮着他,死脑筋,怎么劝也不听。对于他来说,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和她商量每一件事,真是奇怪!

随遇结束打坐,脑子还有些不清楚,以至于她看到北余出现在她的屋子里,还有一瞬间的恍惚,浅色双眸直愣愣的看着他。

北余对她笑着,“随大医师这是不认识我了吗?”

随遇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你怎么进来的?”

北余给他倒了杯水,她没接,他便自己喝了,指了指屋顶,随遇抬头,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轮弯月。

他在随遇发怒之前道:“那个,屋子有些闷,我先给你透个气,你放心,我一会就给你补上。”

北余指了指桌上那碗水疙瘩,“我进来的时候见你晚饭摆在那没动,就出去给你弄了点吃的,厨房就只剩下一团面团,我就煮了点水疙瘩,你别看它面相不好,但味道绝对是很棒的。”

他这般随意与她说话,并未想追问邢宴的事情,到是让随遇有些不知所措。

烛光下,北余把汤匙放在瓷碗里,意示她过来吃。

随遇坐下,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小面团,歪瓜裂枣的,很是难看,难怪叫水疙瘩。

她动口吃着,味道到是真的不错,“北余……”

她的声音有些小,北余偏过头,身体微微前倾,想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他的眼映着她的身影,烛光打在他的脸上,衬着他的眸中有光芒,她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此情此景,让她莫明的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她的落英居,一向是不许外人进入的,冷冷清清的屋子,只除了师父和师兄来时稍稍显得有些烟火味。

那天她回到落英居,看见了他,对他的愤怒不仅仅只是来源于他翻了她的医书,更是他以外人的姿态闯入了她的生活。

那时的他,吊儿郎当,很招人讨厌。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北余见她一直盯着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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